第五章:顶风臭出八里地 (第2/2页)
! 父亲狠狠地给了刘睿脑袋一个嘎嘣脆的崩豆,眼睛本能的望了一下屋外,才小声恨声骂道:“还他娘的说自己长大了懂事儿,一转眼嘴上就没了把门的,你当老爷会像少爷还有你这个杂种这般胡闹? 今后不许这样,不然一家子早晚被你这张碎嘴子害死了,告诉你也无妨,知不知道?咱这个卫的都指挥签使出了事,进了镇城镇抚司的大牢,这一次怕是出不来了,这个位置可就闲了出来,这不掌印大人就有了机会,咱们的老爷这个掌屯也就有希望变成掌印了,这个机会太难得,虽然难了点,但终归是个好事啊。“ 刘睿撅撅嘴,然后了然的点头,却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辽东边镇,基本是卫所军户,世代沿袭,老子死了,长子就接管继承老子的事业职位,可以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一般的很难有升迁的机会的,除非上司出了意外,就如指挥签使这般。 但义州卫的配置是四个千户,就意味着同时有四个掌屯,四个掌印,所以老爷的机会不过是理论上的四分之一。 其他的就靠各自的运气,私下里运作的手段门路,家里的兜里的存货是否充足,此外,就是政绩功劳了。 带兵打仗,那是人家总兵府的事情,卫所不过是农忙时节负责耕作,农闲负责cao练士卒,各个关卡驻扎或者出兵打仗,总兵府就从卫所抽调兵员,人家有守备游击参将,总旗以上的军官根本就各有一套班子,各自为政。 这般,军功是没有的,其他的就是政绩了。 所以父亲捉牙刷子:“正赶上这几年老天爷不开眼,不但入春变暖一年比一年晚,更是干冷多旱,这不,自打去年入冬到今年开春,就没看见下过一场像样的雨雪,眼看着就是春旱,夏税秋税都成了挠头的事情,这政绩又从何而来。”
第四小冰川纪,其实从南宋就开始了,不过是在明末达到了高峰,在嘉靖年间就已经很严重了,直接的造成北方越发冰寒,整个东南亚干旱多灾,没有水灌溉,庄家如何生长,更可恨的就是没了水淹,蝗虫卵不会被大批量的冻死除掉。 北方冰冷多灾,逼得游牧民族拼命地杀向相对温暖富裕的中原;中原也是多灾多难,旱灾加上土地兼并,大量的农户军户失去土地,还能怎么样,为了不被饿死,揭竿而起就自然了,然后是大明朝的彻底毁灭。 当然,这种事只能是自己心里明白,绝不能说出去的,不然你就成了妖孽,会被家族乃至官府都司衙门用狗血喷头,然后绑在柱子上烧死的。 掌屯是家主,他的升迁贬低就代表着整个家族的兴衰,所以老爹很是关心,却也只能摇头叹气。 “要不、、、” 刘睿想说什么却马上打住,凭着前世的经验知识,帮着做点出彩的事儿,换来自己的美好前景,但细想之下却又滑稽,一个贱民十几岁的混混,说出来的事情谁信。 不想父亲却接了话:“咋的?儿子有什么好主意?“ 刘睿只好绞尽脑汁,找到了话题: “老爷的事情,儿子管不了,但咱家的事情,儿子却有个想法,要不,儿子出去做点事,都十六了,怎的也为家里赚的营生,不然总是白吃白喝,别人不说啥自己脸上也烧得慌。” 父亲竟然老泪纵横,拉着刘睿紧着摇晃,长吁短叹:“老天还真的开眼了,混账儿子竟然明白事理了,可是,你究竟能出去做什么? 就你这身坯子,弄到军伍里根本不行,做别的,你就懂得那些摆不上台面下九流的东西,做什么适合你?” 老爹无可奈何的摇头晃脑,长吁短叹,明显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儿子啊。 刘睿不服气的争辩:“咋的也跟着少爷读了几年的社学,最少算学记账没问题,不是儿子吹牛,论这个,您这个老秀才老账房也未必是儿子的对手。” 父亲望着刘睿左看右看,嘴里啧啧连声:“切!为父我好歹是个秀才,做了二十多年的账房了,你小子才几岁?不过是前几年跟着为父学了几天的算数,就自以为了不起了,也好,今儿为父就考考你,要你真的能胜过为父,嘿嘿,将来刘家账房的位置就传给你!” 大哥替刘海从军,将来也有了军伍上的出身,自己虽然老二,但下面还有个八岁的三弟,虽然人家是弟弟,但可是大娘正房生的,是嫡出,接班父亲账房的位置,不用说也是三弟的,这会儿父亲这样说,明显是认为,自己的这个儿子除了坑蒙拐骗,在算学记账方面,是不可能胜过他这个父亲的。 这话儿那说那了,绝不能叫外面家里的大娘知道,不然家里要翻天,自己和母亲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刘睿急忙接过了话题:“别,父亲的账房还是留给三弟吧,儿子也不想一辈子猫在家里做下人的,凭老爷的关系,难道在外面还找不到个差事?” 父亲苦笑:“找个差事不难,关键的你小子在外面的名声太好,人家可不敢用你的,谁不为自己家里的女人财产担心,防贼还来不及的,别说引狼入室了。” 刘睿脑袋拧着转筋,前身留给自己的遗产太好了,这名声,整个过街老鼠啊,顶风臭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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