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虚梦似幻 (第1/1页)
虚梦似幻 一滴水从空而降,滴落在云生的脸庞上,云生用手摸了摸,只觉入手冰凉,说道:“下雨了?” 素月轻声道:“深谷中的天气本就变幻无常,公子何须吃惊。” 刚说完,雨点如不断的丝线,洒洒直落,整个山谷弥漫着一股nongnong的水汽。 雨,下得很大很急,仿佛有人在哭。 云生和素月都是身怀术法之人,身周自然形成一道屏障,隔绝外界,再大的雨也无法将他们的衣衫淋湿。 “这山谷真是一处世外仙境,下着雨,看来更美了。”云生惊叹道。 雨势婆娑,山谷中的树木花草如淋浴甘露,愈发地苍翠欲滴,洁净动人,空中更是回荡着清新的气息。 素月轻声道:“公子喜欢下雨?” 云生笑了笑,道:“我记得在小时候,每当下雨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女孩子跑到雨里,扔掉伞,大喊大叫,弄得满身是泥水,还要拉上我,到处疯,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到最后累了,就一个人走掉,反留下我让人责罚。” 素月默默看了一眼,说道:“但公子看来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回忆起来反而有点怀念,或许,那段日子,公子也过得很开心吧?” 云生闭上了眼,想要在脑海里找到一点印象,说道:“我也说不清楚,那段日子说不上很美好,总有一个人让我魂牵梦挂,可是,我偏偏想不起来那到底是谁。” 素月柔声说道:“如此说来,公子也算不了真的孤独无依,至少,公子还有人可以牵挂,可以想起回忆中美好的一些事情。” 云生问道:“那素月姑娘呢,没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吗?” 素月眉目微微上扬,说道:“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我已经在这里过得习惯了,事事波澜不惊,倒没什么意外,回忆于我,似乎可有可无。” “可是……”素月忽的停了下来,久久说不出来。 云生却抢声说道:“若是能在这雨夜与素月姑娘合奏一曲,或许能成一段不错的回忆呢?” 素月盈盈笑道:“云公子盛邀,自然不敢拒绝。” 这本来是素月心中所想,可是一时难以出口,竟让云生抢先说了出来。 雨夜里没有月光,但素月笑语动人,正如天上的皓月。 雨水纷纷,虽没有飞花虫鸣,但琴声悦耳,笛声悠扬,更让人容易陶醉其中。 一曲终,一曲又起,云生和素月没有再说一句话,但两人似乎心意相通,所成曲调俱成一曲,没有一点差错。 夜已深,可是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直至雨水骤停,明月复照。 …… “云弟,醒醒,醒醒!” 云生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睁开眼,见那人书生模样,腰间别着一只大毛笔,不正是陈元岱。 云生揉揉惺忪的眼睛,喜道:“元岱,你回来了。” 话刚出口,云生似乎又感受一股异样,脑海里思潮汹涌,昔日往事竟然在一瞬间想了起来! 昨天还模模糊糊的回忆,已经被掀开了薄纱,一切都是那么清清楚楚。 陈元岱喜不自禁道:“好,好,云弟你还安然无恙。” 云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我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陈元岱疑惑地说,“你的确像是做了一个梦,不然你如何会躺在这荒郊野外?” 听了陈元岱的话,云生才转望四方,只见自己正躺在湖边的沙地上,而背后是一个茂密的树林,周围根本没有人烟。 竹屋,高耸入云的大树,素月,还有其他的仆人,俱都不见。 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悬崖底。 “难道我真的做了一个梦?” 似真似幻,云生竟一时也难以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陈元岱连忙替云生把脉,细细思量一番,才道:“云弟看来没有做梦。” “难道我是中了幻觉?”云生惊问道。 陈元岱摇了摇头,道:“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有一段时间,我好像什么也记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样子。”云生说道。 陈元岱缓缓说道:“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是一种名为‘蜃景’的封印术,我曾在鄙派的书阁里看到一本古书上有记载,这种术法会将人的记忆暂时封存,同时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幻化成其他地方的样子,让人流连其中,不思回返。” “原来如此,”云生心中感慨世上的神秘术法竟如此之多,看到自己腰间挂着的那支碧绿竹笛,由不得想起了素月,想起了那几天的光景,“这毕竟不是一场梦,那她为何竟不辞而别,忽然间就消失了?” 云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知元岱是如何找到我的?记得那天我走火入魔,不慎掉落悬崖,身受重伤,没想到还是捡回一条命,真是受老天眷顾。”说到后面,云生是苦苦而笑。 陈元岱笑道:“这的确是上天的眷顾,我刚才替你把脉,知道你之前曾受重伤,若非你落入‘蜃景’之中,摒去外界一切干扰,以平和安逸的心态养伤,再加以良药,你岂会在短短数天里就能痊愈。这真的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啊。”
“至于我如何找到你的,”陈元岱接着说道,“这还需从与你分手那天说起,焚仙炉被巫长夺走,我辗转多地,明察暗访,都没有找到巫长的一点消息,我甚至回到了玉水门,想要将这个消息禀告掌门。” 云生说道:“这的确是不错的方法。” 陈元岱轻轻摇头,道:“但我不能。” 云生问道:“为什么?” 陈元岱说道:“**仙炉被夺走,师叔青阳子‘叛门’失踪,鄙派其实已是内忧外患,其中细节,实在难以明言。我若是将巫长之事禀告掌门,势必要大动干戈,要是无法一招致胜,将焚仙炉取回来,玉水门恐怕就要分崩离析了。” 云生想了想,知道门派至宝被夺本就不是一件光荣之事,要是传了出去,真的很难在修仙门派中立足,其中是非曲折,云生作为一个外人,也实在不应该多问了。 “那元岱是如何找到我的?”云生揭过了这个话题。 陈元岱道:“后来我想到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来巫长很有可能还留在洪安城,一番查访后,才发现这处的兑泽峰极为隐秘,是炼丹制药的绝妙场所。而且兑泽峰与五月峰相隔不远,巫长那日受伤遁走,正要寻得一处疗伤养气,这里十有八九就是他的隐身之地。” 云生点头道:“元岱说得没错,他正是藏在这里。” 自己的猜测无误,陈元岱欣然一笑,道:“不过说来也巧,正当我要上山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容貌绝美,却满脸愁色,我本不认得她,她却叫住了我,还告诉我你摔落了崖底,让我马上来找你。” “青瑜,”云生有些激动地说,“她定是青瑜,她没受伤吧?” 陈元岱道:“她虽然看来神色并不好,但身体应该无恙。” “这样就好,她总算没受我拖累,”云生心中有些欣慰,“她下山离开了?” 陈元岱道:“她身上带着个小包袱,大概是要去很远的地方。” “看来她是要回到她应该去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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