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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风雨同路 (第1/2页)
正午的阴云相比清早又重了几分,鸟雀的叫声中带着不安,低低飞着,试图寻找一个安宁的避风好去处。 骏马嘚嘚踏过尘土飞扬的黄土道,一路与绿树浓荫擦肩而过,最后停在红莲寺漫长的石阶下。 陆九万跳下马来,按着腰间单刀大步进了寺门。 “哎呦喂陆施主,佛门大开,普度众生,敝寺真不知他是邪教的,不然就冲长兴教对我佛不敬,咱也不能让他挂单啊!”知客僧叫苦不迭,“他平时不怎么跟大家交流,经常消失个十天半月。” 陆九万仰天长叹,心中问候了遍曹敏修他祖宗,才一天的功夫,白泽卫到处查邪教信徒的事情就传了半个京师,可真不让人省心。不过连查七处,动静大了些,确实没法保障完全不漏风。 “郑越之前是不是来过?”陆九万打断他的絮叨,“去过哪里,干了什么?” “郑施主他,隔一两个月总要来一次的,就是上香,然后找师傅们聊聊。”知客僧掰着手指算日子,不确定地道,“这次好像是初八、初九还是初十来的吧?” 陆九万点点头,日复一日待在寺里干差不多的事情,记不清日子正常。 她脚步一转,往禅房方向拐:“郑越此次在哪间禅房见的师傅?” “郑施主这回没跟师傅聊。”知客僧提着袍子追上她,解释道,“那天天有些热,老人家容易中暑,他上完香说想歇歇,我们就扶他去香客待的居士寮房躺着去了。” “居士寮房?”陆九万一怔,心说知慧还挺会藏,“知慧是不是也过去了?” “没有呀!”知客僧疑惑地看她,“知慧五月就下山啦,本月初十傍晚才回来。可是郑施主午后就走了。” 两人没有见面的机会。 陆九万倏地站住了,眼神锐利如刀:“你没记错?你刚刚还说不清日子。” “绝对没有!”知客僧冷汗下来了,赌咒发誓,“知慧回来后,还是我给他登记的。之前没反应过来郑施主跟他是同一天上山嘛!” 这就不对了。 陆九万用靴尖碾着石子,一丛丛疑惑在心底疯长。她叹了口气,提出一个假设:“有没有可能知慧偷偷回来过,你们不知道?” “那他图什么?哦,您是说,他跟郑施主……”知客僧脸都绿了,结结巴巴地道,“那,那小僧就不清楚了。” 陆九万环视居士寮房所在的院落,三面围墙高耸,以她的身手尚需加助跑方能翻跃,普通人约莫得借助工具。知慧就是个普通人。 她比划了下梯子长度,一边琢磨着知慧不惊动僧人,搬梯子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大,一边跟着知客僧进了郑越暂歇的寮房。 到底是捐过无数香油钱的,此处寮房里头并非常见的大通铺,而是有着一桌一椅一炕,甚至炕边还打了个放衣物的木箱。不过寮房稍显逼仄,并没有能彻底遮住人的屏风或厚帷幔,跟知慧说辞不符。 那么,郑越初十那天是来见谁? 或者,郑康安在说谎?可都到危及性命的地步了,有必要么? “郑施主当时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了,中途只他孙子回来过一趟。”知客僧手心汗津津,搜肠刮肚想线索,“小官人当时似乎受了惊吓,从院子里出去时,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这倒是跟郑康安所说对得上,但是郑越自己待在居士寮房,没人能说清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矛盾。 陆九万离开红莲寺时憋了一肚子火,让人从后面叫住时,眼神都凶巴巴的。 漫长石阶上,白玉京站在寺门处手摇撒扇,笑得风流倜傥,身侧簇拥了一群活泼泼的年轻人。 “你来作甚?”陆九万没收住火,口气有点冲。 “还愿啊!”白玉京答得理直气壮,“本公爷承爵啦!当然要来给佛祖重塑金身嘛!” 万恶的有钱人。 陆九万自下而上仰头望着他,白公爷着实生了副好皮相,尤其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潋滟着无数意味,仿佛生来多情。可窥探深了,陆九万明白这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个儿脸皮都能扔地上狠踩两脚的主儿。 于是,她笑了,揶揄道:“我佛慈悲,公爷手头既如此阔绰,不妨好生给山下村子修桥铺路。” 白玉京认真思索了片刻,质疑:“我干了,工部干啥?” “筑千万广厦,庇天下寒士。” 谈理想容易,然而理想到底得向风雨低头。一行人行至山腰,酝酿了几个时辰的暴雨倾盆而下,他们不得不托庇于道旁茶寮。 黑云翻墨,雨线成雾,遮住了远处的青山,山下原野、城池白茫茫的,四下都看不太分明。 一众纨绔畏惧陆九万的煞气,远远挤了两张方桌,唯余白玉京胆大包天,跟杀人不眨眼的白泽卫坐一桌。 陆九万执着热气氤氲的茶杯,慢慢思索着案情。 她接手此案时,真以为是桩再简单不过的盗窃案,可如今里头卷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