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血珠玑_第八章 话珠玑(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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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话珠玑(下) (第1/2页)

    蒙恒纵火自尽殃及清雅小筑的事情犹如长了翅膀的飞鸟,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大到高官权贵,小到黎民百姓,纷纷对此事表现了不同寻常的担忧。嬴珏的三位同父异母的兄长还给奕衡和她上了请安折子,以安慰meimei受惊的心情。如此一来,众人跟着纷纷效仿,请安问安的折子如流水一般送进总督府。嬴珏却只顾着和表嫂林姝莹亲自照料闵澈,不去理会。

    林姝莹一边裹着贴身的小衣,一边看着怀中的闵澈笑道:“侧妃您瞧,小王爷这些天身子好多了,妾身抱着都沉了不少。”

    嬴珏坐在林姝莹身旁,闵澈望着她咯咯直笑,她也不禁喜道:“这些天嫂嫂为他着实辛苦了。”

    林姝莹轻轻拍着闵澈的背脊,温柔的神色为她平添了几分美感:“侧妃折煞妾身了,这是妾身应该做的。看见小王爷一天天好转,妾身心底也是高兴的。”

    修瑜从外间打着帘子缓缓进来,福了福身道:“侧妃,夫人来了。”

    嬴珏的眼光一漾:“母亲?”

    话音未落,慕琼如已带着侍女蜜蜡徐徐走了进来。林姝莹忙抱着澈儿起身福礼道:“姑姑金安。”

    慕琼如赶紧上前一步扶起她,顺势从她手中接过了澈儿,笑道:“我来看看澈儿好些了么?”她低下了头,看着怀中澈儿憨厚可人的模样,红润光泽的肌肤,喜不自胜,“看样子是好多了呢。”

    林姝莹看了慕琼如一眼,知趣地朝嬴珏行了个礼:“禀侧妃,妾身还要去照看麟儿,就先告辞了。”

    嬴珏笑着示意她免礼,道:“好,修瑜,替我送一送嫂嫂。”

    “是。”修瑜福礼应声,躬身引着林姝莹出去了。

    慕琼如一边拍着怀中的澈儿,一边朝嬴珏解释道:“你回来那天虽然第一时间让修瑜报了准信,可我还是担心你和澈儿。哪怕我身子不好,也定要亲自过来看看。”

    嬴珏的臻首微低,柔柔道:“母亲如此,让蓁蓁惭愧,本该早来拜见母亲,向您请安。”

    慕琼如温和地笑着:“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有澈儿傍身,要亲自照料他,母亲自然理解,又有什么好自责的呢?”

    嬴珏笑得乖巧,俨然一只温顺的小兽:“母亲总这样善解人意。”

    慕琼如的眼神更加温柔:“你永远是我的心头rou,我怎会不理解你?就像澈儿是你的心头rou一样,将来你也会理解他的。”

    嬴珏有些怔忡,一股恨意猛然泛上心头,眉心也皱成了一团:“这次险些就有人割了我的心头rou。”

    帘动影摇,一声佩环轻响,修瑜已然入内禀道:“侧妃,奴婢已将少夫人送回欢仪阁了。”

    慕琼如徐徐上前一步,将怀中的襁褓递给修瑜,道:“澈儿困了,你把他抱下去歇息吧,我和侧妃去花园散散步。”

    修瑜稳稳地接住了闵澈,并牢牢抱在怀中,屈膝道:“是,夫人。”

    慕琼如回身慈爱地望着嬴珏,那温柔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期盼:“自从你嫁给殿下以来,母亲就再也没和你一起散步了,今天可愿陪母亲走走?”

    嬴珏嫣然笑着,朝前一步挽住了慕琼如的手:“蓁蓁自然愿意。”

    母女二人漫步在总督府偌大的后花园里,身后跟着蜜蜡和婉珍。花丛翩跹的彩蝶上下飞舞,日薄西山的温和颜色让这些精灵更添生气。

    慕琼如一边盈盈握住嬴珏的手,一边语重心长道:“那些事情,母亲都听说了。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再为它们伤神或者愤怒。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今后不再给他们机会便是。”

    嬴珏轻轻颔首,用手背感受着母亲传来的温度,迎着夕阳柔和一笑:“蓁蓁明白。”

    慕琼如的呼吸略微有些加重:“你知道母亲最近在想些什么吗?”

    嬴珏偏头望着她,问道:“您在想什么?”

    慕琼如的双眼只目不转睛地望着远方山头的夕阳,缓缓漾起回忆的微涛:“母亲在想往日咱们还在嬴府的时候,和你的父亲是怎样的琴瑟和鸣,你和你的弟弟嬴琦相处是多么融洽。可是如今一晃七年,他们都不在了。”

    “七年了,”嬴珏愕然一惊,片刻又低眉哂笑,“原来咱们被家族长兄赶出家门已经七年了。母亲不说,蓁蓁竟不知过了这么久。”

    慕琼如的手在嬴珏手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没有波澜,却渗出了苍凉的意味:“人都是会遗忘的,尤其是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他们往往会逼着自己忘怀,以为这样就能减轻痛苦。可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会轻易地就被抹杀,然后消失殆尽呢?所以当某天回忆再度涌起时,那些疼痛就比往常多了百倍。”

    嬴珏的心口骤然被一团意外飘来的柳絮堵住了,虽然软和轻薄,却比千斤重鼎压身还要令人难受。她勉强笑了笑,神情格外酸涩,心底更是酸楚:“母亲……您是想起了琦儿么?这么多年,蓁蓁时常午夜梦回,也会梦见小时候教他习字,教他骑马。梦见他对着我笑,永远像个小孩子。”

    慕琼如阖上双眸,隐去了眼角涩然的泪意,回忆从脑海里不断浮现。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只是毫无方向地极目远望:“是啊,他那么小就去世了,自然永远都是小孩子。蓁蓁,当我那天听说你和澈儿险些被大火烧死时,我心底就再也不能平静了。琦儿当初也是山庙中被guntang的火柱砸中,压得他动弹不得才……”

    嬴珏别过头去抹掉眼角的泪珠,又回身温言相劝:“母亲您节哀,蓁蓁和您一样痛苦。若琦儿在天有灵,定不希望我们一直沉浸在悲痛中。”

    “其是这些都是因为我。”慕琼如幽幽叹了口气,转眼望着嬴珏,“母亲很后悔,不过不是后悔当初听你的话,西行投奔你舅舅,而是后悔别的东西。”

    嬴珏道:“母亲您在后悔什么?”

    慕琼如淡淡一笑:“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她的手遥遥指向远处一丛娇艳的花朵,道:“蓁蓁你看,那是什么花?”

    嬴珏一愣,虽不明白琼如所指,却也回道:“那是夕颜,靠攀附篱笆或其他植物的躯干存活。”

    慕琼如微微一笑:“那你觉得它美吗?”

    嬴珏轻轻摇了摇头,道:“蓁蓁从来不喜欢这样的花,美则美矣,却没有骨气,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人,如若有天它的依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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