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锋芒初现 (第2/2页)
。 身侧的仪玢见她问话,忙眉开眼笑的捧着盒子走到了安常在身边,轻声道:“奴婢觉得,翊坤宫娘娘性子也烈,可却也能拎的清轻重,不比这庆王福晋,只要性子一上来,倒什么都不怕了!” “你这么说可真是抬举她了!”安常在不屑,冷声道:“她哪里是不怕,不过是没脑子罢了!若不是那丫头使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还不知道她能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仪玢不解,不过想着方才武玉娘的话,倒是理出了几分头绪。 “小主的意思,是说庆王福晋借着那丫头的由头,其实是在骂皇贵妃?” 话一出口,仪玢赶忙讪讪的闭了嘴吧。安常在见她那副样子,却是十分的看不上,说便说了,这会子又没别人,做什么吓成那副鬼样子! “今天这事便当个故事听,回去也别到处说去,免得旁人嫌你嘴碎,反过来要灭了你的口!” 安常在提步仍往寿康宫而去,身后的仪玢迭声应了,也忙跟了上去。 “小主当真要把这小凤簪送给皇贵妃么?这东西费了那么多的银子和功夫,小主正合戴呢。再者依奴婢愚见,反觉得凭谁日后做了皇后都不打紧,皇上的心系在谁那,这才是最最紧要的,咱们又何苦去巴结皇贵妃!” 仪玢的马屁拍的委婉,安常在却听的开心,目光落在那红木锦盒上,她的心里也有几分不舍。“谁坐皇后的位置,我的确不在乎,只不过,那个人却绝对不能是诚妃!” 想起往日的种种,安常在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的目光倏的从盒子上移开,再不看一眼!此刻她的心仿佛一所四面漏风的破房子,再挡不住那料峭的寒意。她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便结成了块子,那一点点不舍,也跟着冻成了冰,就此碎了一地。
仪玢并不知道安常在与诚妃的过往,可眼见着她的脸色变坏,便有些惴惴的附和道:“小主请放心,皇贵妃是先帝属意的人,身边又有一个三阿哥在,如今这后位,怎么说也是轮不到诚妃的。” 安常在脸上的寒意不过一刻便被这暖意融融的阳光给晒化了,她安静的听完仪玢的话,却是轻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好似昆山玉碎,好听的让人四肢百骸都跟着酥软起来,“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左不过那个位置是轮不到我的,她们谁爱坐谁坐去,又与我何干?” 仪玢一愣,这话题反转的太快,她很是有些接受不来。安常在见她怔怔地,却是笑着停下了脚步,她几步移到仪玢的跟前,用小指上尖锐的护甲抵着仪玢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一经对上安常在笑里藏刀的目光,仪玢原本就狂跳个不停的心脏竟突然没来由的停顿了一下,她的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身为奴才,可以蠢,可以笨,唯一不可以的就是不忠心!我不管莹嫔让你到我身边究竟是何用心,你既来了,只要识趣,我自然不能亏待了你!可你若是不识趣,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一句话,这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下场,可不是你这细皮嫩rou能承受的了的!” 安常在说着,小指便在仪玢的颈侧用力的一划,仪玢吃痛低呼了一声,安常在却猛的满脸惊悸的叫了起来: “哎呀!真对不住,一时不查,不小心弄伤你了!” 仪玢忍着火辣辣的刺痛,一边抽出腋下的绢子摁在伤口上,一边苦笑道:“奴婢皮糙rou厚,不打紧的!”这话说完,她见安常在仍是那般笑盈盈的看着她,身上的寒毛一炸,便又表起了忠心:“奴婢从前在莹嫔小主那里也不过只是一个二等丫头,平日里没少挨姑姑们的打,姑姑们的力气大,哪一顿下来不得疼上几天,今儿个得亏小主力气小,仿佛并没什么感觉呢!” 听她如此说了,安常在方才有了几分安心,她亲手将仪玢扶起,又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整理好,仍是那般和声细语的叹道:“那你以后可得好好的照顾自个儿了!人这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比不了那戏里头,几本子下来,这一辈子的故事也便尽了。人生在世几十年,有多少艰难险阻?又有多少悬崖深渊?一个不甚,自己粉身碎骨也便罢了,最怕到了最后还要累了家人,岂不罪过!” 仪玢只觉的额上轻柔的指尖上,透着一股冷冰冰的利刃的戾气,那婉如莺啭的声音此刻听在耳朵里,也好像成了追命的魔咒。话已至此,她除了臣服,是再也不敢有别的想头了。而安常在一见仪玢吓的脸都白了,知道目的已经达到,这才得意洋洋的收了手。 二人一前一后继续往寿康宫去,迷离的阳光笼在安常在玫瑰红色的缎绣宫装上,令她周身散发着一圈一圈的柔和光晕,那旖旎的光华宛若雨后初霁的一道虹,直迷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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