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结盟 (第1/1页)
夜风习习,虫鸣声声,正值季夏之期。 婉薇双手托着粉腮坐在窗前,透过那茜色的窗纱望向外面,飘摇的灯火亦被这喜庆的颜色沾染了几分欢喜。满目所触仍是晋封为后时的吉祥之物,只可惜如今所求非此,便是这般金笏满床,可看在婉薇眼里,却是无异于一堆废铜烂铁。 “主子,安常在来了!” 听得春嬷嬷的声音,婉薇仍是怔怔的看着外头那轮明月出神,这月亮又圆了一回,却不知道他的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这里。这人啊,就是一把贱骨头,总是等到轻易的失去了,才会知道得到的过程有多艰辛!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婉薇暗叹口气,便从镜中看向身后那人,华丽的衣裳饰物,却终究掩不了满面的落寞。“起来吧!”婉薇并没回身,反是依旧在镜子里看着她,说起来,她生得比那玉贵人倒是标致许多,只可惜挣不过命,终是缺了子嗣上的福气罢了。 “谢皇后娘娘!”安常在柔声谢过,便起身来到婉薇身边,只见她不露声色的满面堆笑道:“嫔妾今日听了个笑话,娘娘可要听一听,也好解解闷? “这敢情好,本宫这正闷的慌呢!”说罢,婉薇便佯作未察的侧眸看向春嬷嬷,那厢春嬷嬷一见婉薇看她,便知涉及隐讳之事,不等吩咐,便领着屋子里的其他人退了下去。 其实对于安常在所说之事,婉薇这厢已是早有耳闻,不过是那玉贵人仗着有了身孕,反而疏远了从前与她交好的董贵人!这事本来还未曾验证真假,如今听她巴巴儿的说起来,足可见此事倒是真有两分可信了!不过说起这事,虽有让人叹息之处,可明白之人想必早就看出了这般结局。在这深宫之中,共患难容易,至于同富贵,那可真算是镜花水月,触手难及了! “娘娘,你道好不好笑!那玉贵人如今这般行事,可也不怕折损了腹中孩儿的福气!”安常在嘴角一勾,唇边现出一丝不屑来,见婉薇仍未说话,复又说道:“淳嫔从前待她如何,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也便是她,才能干出这样没人伦的事情来!” “她的肚子里如今怀着龙胎,咱们的皇上自是不会怠慢于她!至于淳嫔,她从前还是贵人的时候,那张嘴巴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连累玉贵人一起受罚的次数可也不少,本宫这么瞧着,这事倒也没有什么难的理解了!”说完,婉薇回身先是拍了拍安常在的手以示安慰,然后才继续笑道:“甭说旁人的烦心事了,本宫这里有一桩关于你的好事,你可要听听?” 安常在一听,眼睛立时一亮,脸上便绽出了一朵花来,接着便忙不迭的点起头来。 婉薇见她这般,便将妆奁最底层的小屉子拉开,从中取出一包东西放在手里把玩着。“本宫晋封之时,也只有董贵人,莹嫔,诚妃这样的老人儿晋了位份!虽说你做常在的日子浅,可你侍本宫勤勉,对皇上也算尽心,本宫寻思着,也给你个贵人的位份,你看如何?” 一时无言,安常在竟然愣在当场!心里还在算计着如何才能在她这里得些好处,不成想竟是来的这般神速!愣了半晌,她仍觉不甚安心,便颤着嗓音问了句,“娘娘不是在与嫔妾说笑吧?” 婉薇见她这般,掌不住便笑了起来,心中不由道了句,小船果然难以载重!“当然不是!”婉薇笑着拉她在身边坐下,眼珠儿转了转,复才说道:“只是你从前是诚贵妃身边的人,本宫如今贸然提拔你,总是有些不妥,这倒让本宫甚是为难!” “嫔妾的心天地可鉴!当日二侧福晋连同诚贵妃欲要加害娘娘之时,虽然侧福晋有恩于嫔妾,嫔妾不仍是弃暗投明了么?”见她旧事重提,婉薇心中不由冷笑起来,背信弃义之事说的如此光明磊落,也便是她才能说的这般顺口! “你待本宫的好,本宫自是会记在心里!本宫也相信,你的忠心可不只是那么一点点!”说着,婉薇便把安常在的手掌打开,将手中的纸包放在了她的手心儿里。 安常在先是一愣,而后便反应过来,她只觉手中的纸包如一块烧红的木炭一般灼人不已,想丢却又不舍!“娘娘的意思?”终是心下一狠,她便将那纸包紧紧的攥在了手心儿里。
“信嫔一直是诚贵妃的膀臂,本宫知道从前的加害,那些恶毒的主意究竟出自谁手,如今也不过是小惩大戒罢了!再说安meimei毕竟是从诚贵妃身边过来的,说句不中听的,你若身在曹营心在汉,本宫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见此时的安常在不时的拭着额头,一张俏脸涨红的如同一块红布一般。婉薇见此,知道她的心中仍是有所顾忌,便知所云仍是欠把火候,略是一顿,复又说道:“红颜弹指老!看看信嫔,一样的出身,难不成你愿意一生屈居其下,一辈子做个默默无闻的常在?” 安常在一听这话,面上的犹豫之色不由骤减!从前只是因为自己年轻,又生的出色,她和诚贵妃便明着暗着给自己使绊子!如今的日子刚好过了些,自己却是再也不想过回从前的日子了!想到这里,安常在攥着纸包的手更紧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此为何物?” 听安常在一问此话,婉薇不由得便发自肺腑的从心底笑了出来,果然这个世间从来没有不贪图私利的君子,高不高尚,只是取决于你给的回报有多丰厚罢了! “安meimei只管放心去做便是,总之本宫是断不会害你的!只要此事做成,本宫即刻便向皇上请旨,册封你为贵人!与其等着皇上自己想起你,跟着本宫,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安常在嫣然一笑,脸上的彷徨无措早就不见一丝一毫。想来事情若是败落,面前之人才是罪魁祸首!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便先行去皇上面前告她一状以功抵过,到时候便是受些责罚,想来也是与性命无碍的! 如此想着,安常在的心里豁然开朗,也便不再打听手里之物究竟有何作用,反倒将其用法和用量细细问过后,便一一的牢牢记在了心里。 不过一会儿,长街上的梆子声又准时传来,见天色已晚,她也不便再行逗留,遂起身告辞。婉薇目送她的身影渐渐融入到nongnong的夜色之中,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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