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徵番外之画女二 (第2/2页)
小玉看着那明显与往日不同的公子,似是轻叹一气,却也不再多言。 此去城外晚栀山,车程需一个时辰,言七坐在马车外面,看着那细密的雨自天幕落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起公子吩咐他备车时话里隐约的绝然,他只觉得陌生,这是他第一次见凉薄如公子如此重视一个人,但到底该不该,他却是不确定了。 细密的雨透过繁茂的枝叶,浸染着丝丝缕缕的栀子花香一下一下落到脸上,不重,却依然烙到心间,恍惚间,她似是自那万树栀子的尽处,望见一袭单薄的身影,一霎连疼痛都淡化。 言徵走至云画身前的时候,那月白的锦靴已经泥泞不堪,连衣摆处都溅落着数不清的泥点,稍显狼狈,那寸宽的锦带被一滴一滴的雨水浸湿,隐约透出那深邃的眼窝,带着若有若无的落寞。 云画显然没有想到言徵会到晚栀山来,曾经风华无双的第一画师,而今却满是泥垢,她错愕了半晌,才略微艰涩地开口:“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便也不打算回去了,对不对?”说话时,他向来清冽的声线里带了一丝明显的轻颤,似乎要把指尖折断在掌心里的力道,才能克制住内心的那种几欲发狂的冲动。 明明已经要触碰到的,他不该犹豫,这一拒绝便要伤筋动骨的执念,也不该被动摇。 闻言,云画那水色的眸似是更加疑惑了,她试探性地开口:“你以为,我生气了,所以不打算回去了?” 她的族长,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难道不是?”不觉地浅叹一气,言徵缓缓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手,尔后温声开口:“好了,跟我回府。” 见此,云画自是不再矫情,笑靥如花地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里,她得寸进尺地说道:“反正你鞋也脏了,背我回去好不好?” 云徵无奈,却也不舍得拒绝。 回到言府已至正午,因着那一身烟雨天青的侍女常服已经淋湿,云画便换上了早先那一袭隐秘而华丽的红衣,半开的墨发便那般肆意地披散在腰际,无声妖娆。
她款款行至内院的时候,云徵因着一夜未眠已经歇下,那浮冰碎雪一般的玉颜,隐隐泛起一抹病态的青白,竟是透出了难掩的脆弱。 云画小心地靠坐在镂花的床侧,尔后倾身,水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向他沉寂的睡颜,似是觉得不够,她伸出皓白的手,沿着那分明的轮廓缓缓勾勒,从那莹白的下颚,到浅淡的唇,直至那挺直的鼻梁,一分一寸,都似是撩到人心底一般。 她似是狡黠地一笑,尔后迅速地在他唇角浅浅烙下一吻,那绵软而清新的触感,流年在唇齿间,仿若一下便酥软到骨子里。 勉强忍住内心那异样的躁动,她粉白的指尖缓缓移至那寸宽的锦带,正待看一眼那一双隐秘的眼眸,却是突地自腰间传来一股霸道的力道,她猝不及防一下重重跌到他身上。 感受着腰间那不容忽视的力道,她蓦地抬眸,看着他唇角戏谑的笑,近乎讪讪道:“公子,你怎么醒了?” “我若不醒,你是不是更该有恃无恐了?”说着,他不轻不重地在犯罪未遂的某人腰间掐了一把,继而开口:“对公子我上下其手,我是不是该夸一句,勇气可嘉,嗯?”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云画还是极尽讨好地笑了笑,尔后谄媚着开口:“哪有,我只是见公子才冠古今,颜倾天下,所以近处离瞻仰一下你的风姿。” “阿徵。”闻言,他只缓缓道出两字。 “什么?”云画却是错愕当场,明显有些迟钝。 “我说,以后唤我阿徵。”似是无奈地浅叹一气,他紧了紧搁在她腰间的手,尔后一手扣着她的后脑把她压下,唇齿相依间,他呢喃到:“云画,我的云画。” 曾经,他说:青天不言,云中有画,便唤云画罢。 她说:云中有画画言花,水间映月月下缘,既然公子喜欢,那么以后便唤我云画罢。 云画,终究是,他的云画了。 不似浅尝辄止,这是一个霸道而炙热的吻,直至被馥郁的幽香浸染得浓烈而悠长,连呼吸都被填满。 待得云画找回自己的心跳,已是许久之后了。 那平素欺霜赛雪的一张脸,红晕未散,烟霞万千也不及一分醺然,胭脂浓烈,红梅傲雪,也不外如是。 如此这般的旖旎风光,云画自是不知,她不死心地流连在他眉梢,很是软糯地开口:“阿徵,给我看看你的眼睛。” 见他不说话,她软软地在他唇角轻啄一下,似是娇嗔道:“阿徵,阿徵,你就给我看看,好不好。”话落,见他眉梢似是皱了皱,她赶紧软声说道:“好吧,阿徵,你不要生气,我保证不看了。” 闻声,言徵似是重重地叹一口气,尔后伸手抚了抚额,颇为无奈地开口:“笨蛋,我只是想说,你压着我的手了,如何取下这锦带给你看。” 说着,他在某人疑似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外加会错意的尴尬视线之下,缓缓解开那寸宽的锦带。 意料之内的,那是一双倾尽山河风流的墨眸,虽是稍显黯淡,却更多一分天地浩渺沧桑过尽的超脱,幽沉,冷寂,只一眼,便叫人沉沦。 云画倏地回神,尔后略显笨拙地把锦带缚到他的眼眸之上,很是一本正经地开口:“算了,阿徵你还是把眼睛遮着吧,不然东陵的女子都要赖上你了。” 闻声,言徵似是戏谑一笑,尔后调侃道:“比如说,你么?” 见此,云画却是一丝羞怯也无,她甚是理直气壮地开口:“才不是,我又不是东陵人。”然最后一句,却因着没有底气,声音倒是低了下去,只隐约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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