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弥撒_第一章 新月陨落(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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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新月陨落(2) (第2/2页)

在所不惜的实用。

    链刃从对方背后直贯前胸,即使对手是一具尸体,看尸人也丝毫没有留情,“先手必胜”是导师留给他的信条,他遵循至今。

    被刺中的尸体软软地瘫倒,顺势将链刃压在身下,看尸人意识到不妙时,已经晚了。

    一双手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从后方扣住了他的脖子,死命勒紧。看尸人脑袋一黑,反手将提灯往身后砸去。链刃卡在尸体里短时间拔不出来,他能用的只有提灯。这就是他多年来坚持用老式油灯的原因,危急时刻,一盏提灯同样可以当作武器。

    但这全力一击却击了个空,偷袭者单膝跪地,提灯顺着他的头发擦过,在黑暗中划了一道炫目的光。随后,另一只膝盖狠狠撞在看尸人仅有的一条好腿上,他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惨叫着倒下,发出来的却只是一连串低低的“嗬嗬”声,偷袭者的双臂始终没有从他的咽喉撤下,并且越勒越深。

    看尸人的视线开始模糊,目光所及全是黑暗。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绝望黑暗,黑暗的尽头是一片血红,鲜血浇成的王座上供奉着老加文被剥去头皮的红色头骨;他望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噢,老师……

    “喀嚓”。

    弦断了。

    林小仙推开尸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骨头像散架似的咯吱作响。

    没有感慨,也没有恐惧,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她杀了人——和在那团白光下将她开膛破肚的家伙穿着同样白色制服的人,看来失忆并没有带走她的杀戮技巧。

    很显然敌人不会只有两个,短暂的喘息过后,林小仙开始搜尸。看尸人的身上除了提灯和手杖,就只剩下一盒抽了一半的西洋烟、一部略带油腻的打火机、一张淡绿色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磁卡。林小仙捡起提灯,把手杖、火机和磁卡收好,链刃归鞘;这些东西以后可能都会有用,但当务之急是要找针和线。

    方才的偷袭完全是赌命,赌的是对方年老身残。先故意留下显眼的血迹,然后趁对方寻来之前与其中一具尸体互换位置,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她赌赢了,但代价极为惨重。事实上,如果不是那场堪比梦境的奇遇,以她现在的失血量至少可以死三次。是的,那个地方似乎能够隔断时间。本该流逝的几小时(抑或几天)在林小仙身上变成了瞬间,使得她仅仅在鬼门关外瞅了一眼,而终究没能跨过门槛。

    话然如此,内脏器官长期暴露在外的剧烈痛楚她也已无法忍受,必须动手术了。

    林小仙躺在看尸人小房间里的床上,借助床头柜里找到的针线,试图将自己的肚皮缝合。钢针扎穿皮肤的刹那,她才意识到此事远比想象中困难得多。对一个不爱红妆且缺乏医疗知识的人而言,小小的钢针简直比重锤还要难以驾驭,根本缝不出理想的效果。原本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现在看来,没那么容易。就像从始至终笼罩在头顶布满血污的黑幕,就像黑幕之上放任而呆滞的冰冷目光。

    林小仙的衣衫早被汗水湿透,吊带和裙背与肌肤粘在一起,将两条锁骨衬托得更显柔媚;紧咬的双唇已经渗出血来。穿针、拉线,穿针、拉线,穿针、拉线……她机械地重复着这两个动作,捏住针尖的两根手指微微颤抖。

    灯火摇曳下僵硬单薄的身影,斑驳血花在灰白的床单上灿烂盛放,再加上若有若无的低声悲鸣,那情景看上去既诡异,又可怖。

    最终,看尸人保养得相当干净的小家被血花完全占据。

    林小仙竟然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连续的命悬一线早已耗干了她全部的精力,她已完全无法抵挡床的诱惑。睡梦中的林小仙满脸污秽,身上的连衣裙也由白变黑,傲人的双马尾沾上鲜血,凝成肮脏的血块,即使如此她的睡相仍称得上可爱:长而精致的睫毛随着呼吸有规律地晃动,因为美梦而上扬的嘴角弯成一轮初月,就像某个慵懒的午后,吃饱喝足趴在窗台打盹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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