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涌动(4) (第2/2页)
。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方珏昏迷了整整六个小时,在这期间并非风平浪静,林宁竭尽所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不打扰到方珏休息,值得庆幸的是他最终做到了,代价就是脸上的轻微伤口。 “永生剑—卡巴拉,环绕剑身的圣火永不熄灭,直至烧尽世间邪恶。”那个身穿黑衣的怪家伙如此说道。 他的剑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熊熊烈焰照亮漆黑的溶洞,宛如坠落的夕阳。 “如果不是邪恶呢?” “嘿嘿嘿嘿……”持剑人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林宁,“在这里,又有谁敢断言自己不是邪恶?更何况是……你。”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持剑人冷哼一声,挺剑刺出。烈焰划出一道炫目的光华,不需靠近林宁便能够感受到剑身炙热的温度,他惊叫着后跃以避开剑芒,没想到对方脾气竟如此暴躁,连分说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这种黑衣加白色头巾的打扮,是教会的刺客。 mama说教会都是坏人,果然没错。 遇到坏人时的选择有三种:呼救、抵抗、逃跑,而现在林宁能做的,只有抵抗。他无法抛下方珏逃走,呼救也不过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林宁面对的是有生以来最大的险境,烈焰之剑死咬住他的身形不放,晃得林宁头晕目眩、心神烦恶。林小仙教过他一些战斗技巧,但真正到了临敌之际却半点想不起来,他只是凭着本能在闪躲,一味地闪躲,根本没有勇气还上一招。
持剑人猎杀过无数怪兽,像林宁这种只闪不攻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前所未有,而且对方看上去不过是个孩子,收到的指令却是格杀勿论……难道这次,教会错了吗? 不,教会是不会犯错的,永远不会。以阿奈丝图尔之名。 剑光大炽,回过神来时那孩子脸上已被恶火灼伤,火焰顷刻间蔓延至全身,小小的身影在火球中挣扎,发出非人的哭喊。他踉跄着跌进水里,但卡巴拉的生命之火正如其名,即使烧尽目标,也永远不会熄灭。持剑人内心深处的愧疚感一闪而逝,他并非嗜杀之人,为了不重蹈这样的惨剧他决定让方珏毫无知觉地死去,以此来弥补痛彻心扉的负罪感。 用快刀割断她的颈动脉足以让她在睡梦中永眠,但这一刀却迟迟没有斩下,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在持剑人身后弥漫,卡巴拉的火焰颤抖摇曳,宛如飓风中岌岌可危的微弱火苗。他想要回头,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几条漆黑似乌云的巨型触手紧紧固定住他的脖颈和四肢,强大的怪力勒得他连呼吸都要拼尽全力,更遑论回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玩具坏了就要丢掉,人也是一样。 孩子的惨叫声没入虚空,疯狂的呢喃在持剑人耳边萦绕,黑暗之物窃窃私语。持剑人惊惧地望向脚边的河流,来自深渊的噩梦投影依稀可见。阴影中一根触手停在持剑人眼前,腕足表皮毫无征兆地裂开,露出一张利齿密布的巨嘴。 他拼命抽动被束缚的右臂,试图用卡巴拉的烈焰予以还击,便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声嗤笑,触手卷起永生剑递到他面前,嘲弄着那微弱的火光。 生命之火居然就这样被那怪物捏在“手中”,就像把玩一部破烂的玩具。持剑人战意全消,身躯被一点一点挤压成块,巨嘴流出的涎液灼烧他的皮肤,所过之处尽皆化为白骨。这是种极痛苦的死法,雪上加霜的是那张嘴正在生食他的血rou:先是四肢,然后是胸腹,再然后是内脏,最后是头颅。 “阿奈丝图尔,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被囫囵吞至精光对一个猎人而言算得上是相当体面的死法,至少林小仙是这么认为的。她曾经站在猎人的巅峰,目睹过无数最黑暗的死亡,亲历过最难以言喻的暴行,见证过深渊中最不可名状的邪恶,聆听过月夜下最摄人心魄的低语。正因如此她才有机会触及隐藏的真实,窥破血疫爆发的真相。 轮椅少女推开窗户,呼吸着布满血腥味的空气,海风把人们的惨叫声带到很远,黑水化为洪流在污浊的街道上随意流淌,似要清洗哭喊奔逃的一切秽物。城市在发疯,而它的上一任主人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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