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犹记当时明月夜5 (第1/1页)
“大黄......侠......大侠,嘴下留情啊!”杨宝怪里怪气的语调里竟难掩兴奋,然后就见他特没良心的猛拍掌,“哈哈,咬的好啊,那彪悍老娘们正抱着我家老头子痛哭呢!哈哈哈......” 我怔呆的看着他嘴巴咧到耳朵后,笑得眉飞色舞贼眉鼠眼,不由感叹,“你肯定不是你妈亲生的。” “能把咬人这门学问发挥到比大黄还要炉火纯青的地步是非常了不起的知道吧!就像木洛,那档次瞬间提升,堪比咱小于湾的狗王啊!” 杨宝两眼大放崇光摇头晃脑,啧啧咂舌。 我偷偷看向满脸乌云的木洛,很有一副随时都可能猛然扑上去立即发挥他狗王英姿的架势。 只可惜察言观色向来都不是杨宝那痴呆所擅长的,或者说逆流而上才是他犯贱的本源。 所以在他切身领教到所谓的铁齿铜牙功夫之前,又开始猛戳我的头,特嫌弃的说,“奶奶个腿儿的木希,你看你这磕碜样怎么就没能学会人狗王一点儿的造诣呢?瞧瞧你怎么就这小怂样呢?” 木洛的脸色越来越阴,终于伴随着杨宝的一声惨叫他那刚刚释放不久,如花似玉的小门牙又一次的镶进了白花花的大腿里。虽然我心里对鬼哭狼嚎频频求救的杨宝非常同情,可嘴里实在是忍不住的煽风点火,大喊木洛加油! 几天后家中来了一位叔叔,在那之后所有讨债的人竟全都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上门吵闹过。我猜这肯定和那位突然而至的神秘访客有关。 不幸的是从他进门到离开我都没能见上一眼,因为很不凑巧当时的我和木洛正在枯草窝里捉蛐蛐,若不是杨宝屁颠颠的赶来通风报信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杨宝那厮特仗义的火速奔跑而来,气喘吁吁,“独眼家的,刚才我去找你玩看见......看见一个男人说要带你走,想必是你妈嫌你太能吃打算要把你给卖了。” 对于整天满口废话的他,我撇撇嘴丝毫没在意。倒是木洛急了,“什么样的男人?是不是他?”说着指向桥边停放的一辆小轿车紧张的问。 此时正有一个西装革履,玉树临风的中年男人步履潇洒,动作轻盈的拉开车门,然后回头张望了一下别具风格的小于湾,再然后小轿车就如脱了缰绳的骏马般绝尘离去。 虽然只是遥遥张望了几眼,但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叔叔长得真好看啊!对着远去的车,我特没出息的想,“若是能有这么个牛掰的亲戚该有多拽!” 杨宝小贼眼直溜溜的看着,半天后才收起哈喇子,连叹三声,“帅、酷、炫!” 其实刚才的我也是如他一般羡慕的直直瞪大了眼睛,那个时候在穷乡僻壤的小乡下轿车是极其罕见的。我喃喃的嘀咕,“坐在这车里该多舒服啊,要是我也能坐进去肯定会美死。” 身边的木洛就挺直了腰板,志气高昂的说,“将来我们也会有属于自己的车,待那时我带着你去很多很多好玩儿的地方,吃遍全天下的美食。” 听到吃我就特兴奋,忙扭头眨巴着眼睛问,“真的吗?”见他很坚定的点头,我的思绪就飘了起来。 多年以后高大帅气的木洛开漂亮跑车带着我很拉风的穿梭在大城市里,给我买很多很多从没见过叫不上名来好吃的东西,我们一起去很多很多风景美丽好玩有趣的地方。 “木希你奶奶个腿儿的,我就说你最阴险吧!想到自己即将出手而且还是这么个有钱男人,都要乐傻了。” 杨宝瞪着黑眼珠一拍我的头,讽刺完撒脚丫就跑。 “你干嘛?”我说。 他头也不回的答,“我要回家问问我妈看能不能把我也卖了,如果那人想买小孩的话绝对应该先选我啊,怎么着我也比你高比你强比你聪明比你长得好看不是。” 结果那天傍晚几乎全小于湾的人都看见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女人,挥舞着小臂粗的木棒围绕着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追赶边破口大骂,“小兔崽子小王八蛋,我生你养你容易吗?你个狼心狗肺没心肝的东西......” 而她口中的兔崽子杨宝,一面抱头鼠窜还一面不知悔改的掷地反驳,“彪悍娘们老王八蛋,我被你管被你骂容易吗?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脱离你这火海。” 原本回家欲问母亲小轿车主人的事可我发现气氛不对,母亲低头坐在门边,仔细的看,好像是哭了。 木海鸣正猛烈地灌酒,自无良茧商事件后落下残疾的他开始自暴自弃,每天都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并时不时发个酒疯,脾气简直是暴躁如雷,一点即着。
也是从那时起,生活的全部担子重重落在了母亲柔弱的肩上。她变得比以前更加缄默,好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只是默默辛劳着、付出着、隐忍着、承受着。 喷洒出的酒顺着木海鸣嘴角一直流进脖子里,他被呛的猛咳两声含糊不清的骂,“别当我看不出他就是来看我笑话的,老子才不稀罕要他的臭钱......” “小希在呢,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母亲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怎么?怕你女儿知道?你能瞒她一辈子吗?她早晚都会知道她的......” “够了。”母亲激动的站起来。我从未见过隐忍的母亲像现在这样大声、近乎疯狂的叫喊。但她起伏的情绪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喃喃说,“以前的事,我早已经忘记了。如果你还要胡乱猜想弄得心里不痛快,那我只好带着小希离开。” 木海鸣突然癫狂般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咳,最后竟然慢慢地咳出泪来。他瞎掉的那只眼睛假眼球有些突兀,而另一只眼里布满涔涔水雾,看起来有些滑稽。 “原来就算再过多少年就算他死了,你还是忘不掉。既然想走刚才为什么不走......如今我残了你开始嫌弃了,早就后悔嫁给我了吧......” 我满腔怒火的盯着咆哮下简直像只野兽的木海鸣。以前对他只是不喜欢,可当他欺负母亲时,这种不喜欢渐渐加深为厌恶。还有,隐隐约约的憎恨。 在亲眼目睹了木洛两次大耍狗威后,此时我终于学会了他作为狗王的招式,也终于体会到了大黄咬人时的魄力。 我瞅准木海鸣的手臂用力啃下去。之所以会选择手是因为我对他套在脏兮兮衣服里的rou实在是不敢恭维,而那张涕泗横流沾满酒水的脸,只怕不等我扑上去就先把自个儿给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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