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轻幕罗烟生双飞(2) (第2/2页)
“嗯?”那书生回过头,温和地看着我。 “那个……我能去你家借宿一宿吗?”我晓得我这个提议有些得寸进尺,但是如今这个景况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再给人卖了。我摇了摇头,倒不如抓着这个心地善良的书生不放呢,反正这些日子跟着云桓帝君这厚脸皮也是练出来了。 那个书生脸上颇有些为难,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小生家里只有一间草房,家徒四壁,不晓得姑娘会不会嫌弃?” “不会,不会。我无处可去,只怕公子不收留我,今天晚上我就得露宿街头了。”我欣喜若狂,说着便跟上了那书生的步子。 书生无奈地笑了笑,“只是我现在还要去个地方,姑娘可愿意稍微等一等?” “无妨。”我心想今天晚上的落脚处算是有着落了,管他去哪儿呢,我反正不着急。 一边想着一边同他一道往他要去的地方走,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总算是到了。只是这个地方嘛,我私以为不该是这个小书生该来的。 这地方叫宜香院,顾名思义,这是个女人窝——青楼。 我最近女人缘甚是不错,自来到凡间开始就同青楼里的女人打交道,前边有个纸墨害得我现在困在这里出不去,后边还不知道有个谁呢。我一边感慨着,一边又想到那书生是个穷鬼,看着这宜香院装修豪华的派头,实在不是这穷书生去得起的地方啊。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候,那书生总算是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荷包,粗粗一看绣工不错,一看就是姑娘的东西。我颇有些好奇,于是问他道:“这是哪个姑娘送你的?” 书生涨红着脸回头瞧了一眼宜香院的牌子,细声细语地说道:“小生前些日子接了单生意,替这宜香院里的慕姑娘写了副字,今日是来收钱的,慕姑娘见我也没个荷包,发善心将这荷包一并送了我。”
我瞧着这书生有些害羞,便也不逗他了。只是他说的这清洁怎么同我和狐九看得那戏折子有那么一丢丢的相像呢?我赶忙安慰自己道世间万事总有个巧合,谁说那戏折子里的情节就会当了真了?可是转念一想,文学作品里的故事大多来自现实,或许那本戏折子还是根据这两人的故事改编的也说不准。 我大喇喇地拍了拍脑门,想这么多也无用,就算眼前这书生真的像那戏折子里写的,对于我而言也是毫无用处。 我想起方才书生称他那位主顾为慕姑娘,于是起了好奇心,“方才你说的那位慕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不是也长得跟水蜜桃似的?” 其实我问这个问题吧,主要也是想知道那戏折子里写得准不准,因为我记得那位可怜的花魁姑娘好像也姓慕,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加上后来狐九不大喜欢我看那些悲春伤秋的老故事,所以也记不真切了。 那书生一听我问那慕姑娘的事,脸就更红了,不晓得是路上风太大吹得脸红的缘故,还是他自己本身就对慕姑娘抱有什么想法,他一边迈着大步子,一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与我交谈,“慕姑娘是宜香院的头牌,唤作慕烟。我们这里虽是座小城,但是因着慕烟姑娘的名气,周围几座城池的人都晓得我们这里的宜香院。像不像水蜜桃不好说,我方才也没敢正眼看她,但是……但是仿佛的确长得很美。” 书生羞赧地低着头走路,我低低地笑了笑,想来这小哥对那慕烟姑娘也是有点意思的。我正笑着那书生的害羞,脑中却有什么一闪而过。 慕烟?等等,那戏折子里的头牌姑娘,分明也叫作慕烟。难不成那故事里落魄书生和悲情姑娘,真的就是我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和那位如今还未见过面的慕烟姑娘? 我霎时就糊涂了。可如果我现在就活在那戏折子的故事里,那么纸墨又是哪个?戏折子的故事,纸墨的回忆……如果两者重合,这说明了什么? “啪”的一声,书生推开了他们家小院子的木门,也一下子重叠了我的思绪。 我大胆地揣测,或许纸墨就是这个故事里的某个人,而那本我阴差阳错间看到的戏折子就是记录了这个故事。但是显见的,纸墨姑娘或者说她在这个故事里还有个别的名字,她的结局并不好,至少不像那个故事里所写的所有人到了最后都至少是活着的结局。我能肯定的是,最后纸墨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惨到时光过去千年万年她的三魂还是不愿消散,甚至化成了怨灵。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书生见我抖了抖,关切地与我道:“姑娘快些进来吧,外边冷,屋子里至少能暖和些。” 我抬头以一种十分异样的目光盯着他看,半晌才问起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公子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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