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烬_第十六章 绣春衫,倾城花落无还时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十六章 绣春衫,倾城花落无还时 (第2/2页)

容在光影的交错中闪烁不明,芸珂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恍惚间只见他谦谦君子一般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赵,赵梓敬……”

    这世上,有一种人最令人生畏,无论何时何地、何人何事,对他而言都好像只是一场游戏。再娇艳可人的花,在他的手里,也难以逃脱被摧折、被玩弄的命运。

    因为,花虽美,可惜流水狠心,风雨无情。

    贺兰容止赏罢芸珂,芸珂施礼退回席位。

    赵梓敬言笑晏晏,举杯敬苏子期和芸珂,旋即入座。

    宴席上依旧歌舞升平,欢宵达旦。芸珂怔愣良久,方才缓过心神,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不绝,人人但求自保,只争朝夕,方才熙贵妃莫不是有意借自己献舞之机刁难苏子期,恐也会另寻他由再生事端,如今自己这般心神难平之绪,被有心之人探了去,添油加醋之余,不知又会为苏子期徒添多少不必要之麻烦。

    思虑之余,免不得向周身望去,身旁之人神采奕奕,举止优雅,嘴角衔笑,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流光杯上,依旧不紧不慢地添杯逐盏,微醺的宫灯明火之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发光,一派爽朗之意,好似方才并未发生任何对他不利之事,即便是天子降罪,他仿佛也能云淡风轻地轻易化解。

    看来,是自己脑瓜愚笨,忘记了他在朝堂之上的威仪,甚至是忘记了他的为人,他的手段,自顾不暇之际竟还去为他多的cao心。

    念及此处,心下竟有些许莫名的宽慰来,芸珂立时打起精神。却未料想,苏子期的双眸正在此时越过杯盏向自己看来,倏忽慌乱之间,广袖将几案之上的杯盏扫倒,芸珂心中大叫不好,如今在天子殿中竟然如此失仪,想那熙贵妃定又趁机发难,暗暗懊悔恨不得立时变作小小的飞虫,找个地洞钻了进去省心。

    正在芸珂着急地伸手去够杯盏时,一只手轻轻握住了芸珂的手,另一只手却绕过芸珂拾起了掉落于地上的杯盏。从芸珂的角度,只看到玄色袖袍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浑圆的指甲,以及手上的厚茧。

    当朝丞相难不成也做粗活?芸珂脑际毫无征兆地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直到耳旁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为夫是洪水,还是猛兽?”

    芸珂当即呆愣,对苏子期没来由的话摸不着头脑,“啊?”

    “如若不是,为何夫人看到为夫竟至惊吓,将杯盏碰倒在地。”

    芸珂揣摩着两人挨得过近,那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息以及身后人身上淡淡的龙檀香撩得她头晕,索性退后一步拉开一点距离,斟酌着僵笑着回答:“夫君多虑了,宴会之上,丝竹悦耳,歌舞升平,妾身只是不太习惯,有些乏了罢了。”

    “既是如此,为夫便派人送夫人回府早作歇息。”苏子期仿佛也看出了今日今时,芸珂的状态似乎不佳,方才献舞被熙贵妃刁难,能够得以化解,于普通百姓来讲已是劫后余生了,何况她一个弱女子。虽则自己定会护她周全,可这第一次觐见天子,多少还是点到为止罢了。

    而且,看她方才形容憔悴,似乎跟柳将军府婿有何瓜葛。

    “夫君莫要心忧,妾身无碍。”芸珂回握住苏子期宽厚的大手,平静淡然道,“夫君,夜幕深沉,宫闱险恶,祸福难测,我意随之。妾身与夫君同去同归。”

    苏子期怔愣不已,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

    灯火半明半暗,眼前小小的女子,那双清亮的眸眼,像是水墨凝在里面,又像是嵌进了星光。假使此间所有的灯火皆亮起,也不及这双眼半分光明。

    他深深地陷了进去,如痴了一般。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宴会结束后,本相会尽快将手头琐事完成,早点回府陪夫人。”苏子期不知为何做出此等允诺,当即并未想那许多。

    “嗯。”只是无心的允诺,不必有任何期许。芸珂心里很清楚,宴会结束后,身侧的男子便会回到柳月榕的身边,而他说的这一切只不过皆是在做戏。

    芸珂侧身,饮进杯中果酒,心中尽是愁滋味。

    不一会儿,歌舞结束,传官报时辰,便知宴会差不了多时要散,只盼着快些熬过。

    贺兰容止、徐皇后、熙贵妃先行离开。

    苏子期言及自己跟皇上有要事相商,向芸珂交代几句,便也离开。

    芸珂此时无聊至极,注意到有人注视,循着望去,犀利冷漠的眸光正对着自己,全然没有方才那般温润儒雅、谦谦君子的风度。

    芸珂怔愣良久,继而又莞尔一笑,若无其事地转开脸颊。

    别过眼,也能感觉到赵梓敬那里传来的阵阵压迫感,转头看向座下方,那些喝了酒的官员,百态横生,笑闹一片,心里一阵烦躁。

    再坐着也不妥当,芸珂站起身,决定在这周围到处走走,欣赏一下宫中的夜景,透透气,毕竟这皇宫普通人一辈子能来几次。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