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不是春天_第六十四章 良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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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良知 (第2/5页)

了化解尴尬,又东拉西扯了一番。不大会儿,就到了掌灯时分,福必塔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携手邀李高移步餐厅,李高见状稍做了些谦让,也就随了福必塔的意思,和他并肩到了餐厅。两人坐定后,家仆才开始逐一上菜。等菜上齐,李高扫了桌子一眼,只见最中间是一只焖得酥烂的雉鸡,四周围着六盘各色冷热小菜,其间放了一壶酒,初看整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那只宫廷制造的祁红酒壶,以及屋中阵阵贡酒的香气,不断暗示着他福必塔与皇族之间特别的关系。想到下午的无礼,李高的脊背不禁有些僵硬,见仆人要上前执壶斟酒,他抢先一步拿起了祁红酒壶,给福必塔斟满,算是对下午失礼的一种赔罪。福必塔也很给面子,举杯一饮而尽,并无半点推辞。接着,两人一边谈论着一些无关痛痒的杂事,一边对饮,开始气氛还算热络,但因各自怀着心事,场面便慢慢冷了。无声无息的饭局,让彼此都有些尴尬,李高正拨弄着碗里的青菜,琢磨着起个什么头,化解这种尴尬,却冷不丁听到福必塔吩咐下人:“来人,把茵茵和兰芝叫来,让兰芝带上琵琶。”

    让九爷的人来见他,李高虽有些愕然,但并没喝高,刚想劝诫福必塔此事不妥,福必塔却抢先拉住他的手道:“李老弟,这你不用劝,我呀,是个有分寸的。要说这也能出事,那我和她们鬼混的第一天,就出事了,可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在这里‘鬼混’吗?”

    “大人,您是醉了,要不改天我再登门道谢。”李高越听越不是味,急忙起身辞道。

    福必塔站了起来,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哈哈,我的李大人,你说,为什么我的官大,你的官小呢?是我比你年长几岁,熬出了头?还是我刑名是这个?”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看样子福必塔要借酒装“疯”了,李高也就顺势坐下,不动声色的看福必塔要耍什么把式。见李高不再乱动,福必塔接着道:“我是满人,在皇上面前称自己是奴才,主子有烦忧,做奴才的就要解忧。而你,是汉人,在皇上面前,你得称自个微臣,皇上有了难处,你是不是也要为皇上分忧?”说着福必塔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又才道:“既然你我都是为皇上,那不管奴才也好,微臣也好,就要想皇上之所想,做皇上之想做,行皇上之想行,这才是忠君,这才是报国。对不对?”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高的脸色不觉开始泛白。“再者,我堂堂一个刑部尚书,查个案子,何须你一个做了十年的七品县令跟着。我手下多的是五品、六品的知事,我何须假借你李大人之手去办这个案子呢?李大人如何到的这承德,恐怕你比我更清楚。我官做的比你李大人大,并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也不是因为我刑名比你厉害,而是我比你更懂得为皇上分忧。”等福必塔说完,李高掌心、鼻尖全是细汗。再想想张信义临出门的那句话,似乎也印证了福必塔的话。但他还是不明白,正如福必塔所说,若皇上只要一个表面上的答案,那大可让福必塔带人来查,干嘛非把他这个远在西北的七品知县牵连进来呢?

    “大人,卑职也不明白,那皇上让我来承德——”

    福必塔打断他道:“真相!皇上想知道真相,可这个真相只能皇上一人知道。”

    李高恍然大悟!随即,他不单单是掌心、鼻尖冒汗,全身上下像被蒸过一般,无数汗珠从毛孔中喷薄而出,打湿了他的整件内衫。

    “李大人,今日我多了这句嘴,将来你可要念着我的好。万一哪天我吃了挂落儿,但愿你能想起今日。”

    “多谢福大人指点。”李高忍着惊恐,屈身给福必塔行礼。福必塔摇手:“李老弟,话已至此,你还恨我吗?”

    李高没有回话,此时他已无法再顾及福必塔的感受了,他的整个身心仿佛掉进了浆糊缸里,被浓稠的浆子紧紧的封住,既不能呼吸,也不能叫喊,更不能思考……

    窗外听话的兰芝见二人撕掰好了,才抱着琵琶带着茵茵进来。两人一唱一和,不大会儿,屋里流动起乐声,时而清丽,时而低沉,婉转起折,连绵不断,李高听得远远近近,一点也不真实,越发觉得恍惚无助了……

    送走李高,福必塔几乎是瘫软在了圈椅上,缓了半天,气也没顺过来。兰芝端着醒酒汤进来,福必塔斜眼看着她道:“按你们的意思李高已经拿下了,接着九爷还想怎么样?”

    兰芝放下解酒汤道:“老爷说笑了,九爷让奴来伺候您,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老爷遇到这不知人事的三呆子,奴生怕他害了老爷,想着九爷在京城消息灵通,又是皇上的亲儿子,或许知道皇上的心思,又想着自己是九爷府里出来的,向九爷讨个人情,不是能帮到老爷嘛。”说着,便往福必塔怀里钻。

    福必塔想把这**推开,可此时再想和九爷划清已是不可能,便他由着兰芝把解酒汤,一口一口喂到他的嘴里。

    但福必塔不知道的是,看透李高这步棋的,不是九爷,而是还在软禁中的八爷。

    虽然混乱,但没过两日,胤禩就从承德的乱事中抽丝剥茧,勘破了康熙的意图。既然勘破了,便有了对策。他冷笑着,有条不紊地安排老九和老十去做,胜负乃兵家常事,最后的棋局如何,要到最后才能知道。

    安排妥当一切,他的目光转向后院的矮墙,观音图,是他喉间的梗,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殷玉跪在她房前已两日,期间晕过去三次,但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他手里把弄着自己的辫子,上面红色的穗子格外醒目。

    “爷,”赵圆儿知道胤禩这几日心情不佳,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低低地叫了一声。背对着他的胤禩正专注地望着后院,跟本没有听到他声音。赵圆儿只好又走近一步,略微提高了嗓音,又喊了一声,胤禩才回过神来,问:“殷玉她又晕过去了?”

    赵圆儿低头回道:“侧福晋那边,奴才偷偷给她送过了参汤,目前还好。奴才要向爷禀报另一件事,可是——”赵圆儿把头又低了低。

    “可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不知为何,胤禩心中似有千斤石头,搬也搬不走。

    赵圆儿猛的抬起头,道:“清月姑娘来了,您见还是不见?”

    胤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喃喃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赵圆儿从胤禩表情里看到了诧异与愤恨,但更多的是欣喜。一个好奴才,首先是会察言观色,其次才是会伺候人。从胤禩的表情中他知道,胤禩一定会见清月的。所以又大着胆子重复了一遍:“清月姑娘来了。”

    有多少恨,自然就有多少想念,当清月真人站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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