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2页)
上,替他主了这一次的忘忧宴。其实,不瞒上仙,六界再次大乱不可避免,忘忧宴不过拖延之计,仙界想借此分清孰友孰敌。我对任帝君之前的事再想不起半分,仙力微弱,若有上仙相助,自然再好不过。” 听了他的话,白堕渐渐从哀痛中清醒过来,她明亮的眸子似含泪光,显得分外美丽。她看着云梵俊秀的眉眼,眼前不知怎的,浮现出那人的面容,强压下内心的五味杂陈的翻涌情绪,她只苦笑了说:“让帝君见笑了。我只是由现下想到以前总总,心头郁闷难舒罢了。欢伯的下落我自会去查,只是我隐世已久,六界将乱却再与我无关了。帝君还是请回吧。” 云梵并未有惊讶的神色,似乎早已料到了她的回答,他笑了笑,转而换了个话题,指着桌上的青玉小壶,他问道:“听闻上仙酿酒之术奇佳,连酒翁也难及,方才在院外便已闻得院内美酒飘香,不知可否有幸尝得一口?” 白堕看了他一眼,那人神色莫测,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举高了手,有条不紊地替他把酒满上:“远来是客。帝君想喝,喝完再走便是了。” 她转而想帮铸水也满上,铸水哪里敢,把酒壶拿了开去,嘴里道着:“我来,我来。” 不过片刻,院中的酒香更甚之前,一杯下肚,腹中温润有余,没有厚腻的甜味,没有刺喉的酒精,只有幽幽的酒香,淡淡的酸涩。这酒是蓝色的,仿佛深不可测的海。只觉饮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云梵闭眼品味,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他向来自持,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也进退得宜,从未失态,此时却忍不住由衷地折服在白堕的酿酒之术下。他素喜佳酿,仙宫中所酿之酒也品尝过,酒翁欢伯所酿最合他意。但如今一品白堕之酒,却觉其味清冽更甚欢伯所酿。
“上仙酿术果然天下一绝。酒翁所酿,多为细腻温润之酒,喝了之后心思澄明,颇有感发,上仙所酿却胜在这酒给人的感觉。” 白堕微微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似有讽刺:“帝君如此心怀天下之人,却也品得出我这酒中的韵味。” “看似清冽,内含愁苦。不知此酒名为?” 白堕将手中的小杯旋转,一圈又一圈,最后吐出两个字:“元正。” 云梵身子微微一顿,元正这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苦思无果,只能说道:“元正…倒是奇特。” 白堕笑了下:“人界有云:“十载元正酒,相欢意转深。谢将清酒寄愁人,澄澈甘香气味真”。这元正酒秘方早已失传,鲜少有人知道其存在,帝君没听过也是正常。” 两人又陆续喝了几杯,铸水看着两人,一俊雅一素净,眉目间均是淡然,不知怎的竟会觉得分外和谐。仿佛这场景在此之前已经重复了千万遍。 “帝君,时辰也差不多了,白堕便不远送了。”她眉目弯弯,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男子说道,言内之意很是明显。 “既是如此,我便告辞了。”云梵也不推脱,很干脆地准备离开,铸水在一边干着急,帝君这般轻易放弃,忘忧宴主宴之人若是随便选个酿官,其他五界如何会有人来。 但他却不敢多言,眼前一个是当代帝君,一个是伴先帝出生入死的前帝后,如何有他说话的份。 两人一直走到近院门处,云梵却突然回过头,那个神色淡淡的女子低垂着头,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一抬头,两人的目光对视到一起。 “上仙若是不愿看到术华帝君辛苦所创崩塌被毁而改变主意,可直接回仙界主忘忧宴,仙界定当不胜感激。” “劳帝君cao心了,我自有打算。” 一切似乎都在云梵的意料之中,就在白堕以为他将走的时候,他却又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初时听上仙说“久违”,却不知云梵与上仙于何时遇见过?” 白堕心内气息翻涌,但她天生适合粉饰太平,只意有所指地回道:“帝君日后自会知晓。” 再没听到回答,那人却已走远。四周再无人声,唯满院的酒香将她缠绕。 刚才的一切似乎就是场梦。 “欢伯,我如何会再让你独自寻觅,我又如何舍得让他所爱的化为粉末,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次我来带你回家。可我要如何面对那人,我真的已经太累了。” 一杯又一杯,女子渐渐地不再言语,紧闭的双眼溢出来两行清泪。 “也罢,输了那么多次,我就再赌这最后一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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