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2/2页)
成多大的反差,看着白堕有些无语扶额的表情,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面色却有些严肃:“现在局势方明,要全身而退还为时不晚,你确定你要趟这一趟浑水吗?” 白堕苦笑:“事已至此,趟或不趟都由不得我了。再说了,若是只有我全身而退,欢伯怎么办?凰女怎么办?君延怎么办?术华怎么办?” 司命皱眉:“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轻率地卷进来啊。若是他们阴谋得逞,莫说一个他们了,就是再来千个万个也不够死的。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身上背负着的,除了他们的命,还有千千万万条天下苍生的啊。” 白堕良久没有说话,双眼远远的望向远方平静的海,她何尝不想就这样安静地度过余生,羽化归尘,再不理会这世间繁琐累人的勾心斗角。只是很多事情,不是她想便能想的,司命和她的哥哥们贵为神尊,尚且逃脱不掉这天命的主宰,她白堕不过区区上仙,又如何能摆脱这命运的漩涡。她不是没试过逃避,可是如今,却实在是避无可避了。 “当初炎雙炎祉他们消散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想的吗?”她悠悠然开口,月色在她低垂的睫毛下覆上一层阴影,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司命拿着酒壶的双手微微一窒,眼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日哥哥们拼死护佑她的情景,那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呢?愤怒?癫狂?还是如她方才劝白堕所说的那般,知道自己是唯一的神便不再追究? 怎么可能。 那种绝望到恨不得将所有伤害过他们的一切化为灰烬为他们陪葬的心情,她至今不能忘却。一次,仅那一次,她违了她作为神的本心,将原本已经破败不堪的天空染上了一抹血腥的红。 是了,就连司命书,也是在后来的天谴下,为了护主而消散的。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叫这个已经经历了一次丧失挚爱的女子,再去眼睁睁地看着她所爱的人消亡。自己不愿再回到不周山,选择隐匿于世,不也只是为了消弭心中的恨么。 她美丽的脸庞染上哀戚,声音有些沉闷:“是我失言了。这世间也只剩你能懂我,我也不该质疑你的决定才是。放心去做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白堕对她笑笑:“我不会怪你,苍生为主,是你作为神的第一责任。但我不是神,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痛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回来,既然我有能力,无论怎样,我也绝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 受人指责又如何,被谩骂不负责任自私自利又如何,以前的自己便是太爱这炎凉人世,才会落到今日这般凄凉境地。这身上的担子,她从来都不想要。 少有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原本美好的景致因为方才沉重的话题,似乎也少了一丝迷人的色彩。 司命是知道白堕的脾性的,她决定了的东西,就算是术华在世,也难把她拉回来。时过境迁,两人还能坐在一起实属不易,自己便是低一次头又能如何。当下问道:“既是如此,你打算怎么做?” 白堕脸上闪现出思考的神色,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清丽的眉眼难得有一丝兴奋的神采:“如果我没记错,虽然消散了,但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一样能帮我找到欢伯的东西?” 司命挑高了眉,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你是说……司命笔?” 白堕点头:“正是。” 司命沉吟良久:“司命笔虽然没有司命书好用,到底还是个神物,按理说这个方法也是可行的,只是,能精确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这样,你有没有随身带着欢伯的器物?” 白堕下意识地摇摇头,她匆忙下界,哪里想得这般周全。双手无意识地揉搓,她突然摸到了什么:“有了!” “什么?” 白堕自袖袋里拿出一个纯白绣梨花的小袋,司命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念了个诀,手中出现了一支颜色古朴得……呃,应该说是陈旧得根本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笔。 白堕折腾了许久,终于自小袋中掏出一个黄铜酒杯,刚想把它交给司命,看到司命手中的笔时,瞬间想仰天长啸。 司命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用一贯的干笑掩饰了过去,微微吹了吹笔上附着着的灰尘,整只笔很快变得金光闪闪,自带一种尊贵。 唔,这才是作为一个神物该有的样子嘛。 “喏,欢伯小器,我都把乾坤袋搜空了,他送我的只这么个黄铜酒杯,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司命翻翻白眼,哪里是人家小器,自己不要罢了。反正已许久不施法,用来试试这司命笔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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