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曲一场叹 (第2/2页)
在锦蒲上两个人共用一个案桌,但也有那潇洒豪迈的,直接双腿或屈或伸,惬意而又自然。 苏宛上身笔直的半跪在锦蒲上,嘴角噙着浅笑,端起手中的酒觞轻笑道:“今日既然是我做东道主,那么这第一道题目就由我来出了。” “苏宛兄所言甚是,不过你的表哥刚刚可是说要好好为难我们的,若是难不倒,不知该受什么处罚呢?”别人还未答话,秦述就抢先说了出来,他端着酒壶自斟自饮,十分的漫不经心,不过一双眼睛却透着看好戏的精光。 世间的恶人不多,但是围观看好戏的人从来不少,即使是自诩高雅清流的文人也不例外。三三两两的公子哥们都开始应声和道。 时洛很快的皱了下眉头,但想到一些旁的事情,明明告诉自己这场感情只是利用,为何还要不由自主的去担忧他?这种情感不对,绝对不能让它影响自己的情绪和行为,看来这场诗会确实不该来。这般想着,他低头啜饮酒觞里的美酒’ 虚年华,果真是虚年华。每个人心里,都住着这么一个人,遥远的爱着。当你真正想去忘记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刻在心里。寂然凝望,青春不再,红颜不再,往事已苍老。有泪从心底落下来,有语却是无从述说。彼年豆蔻,此年流光,谁许谁地老天荒。一声心悦,尘埃沾惹,伤痕满布,唯有叹声“虚年华”。 苏宛一直都注意到时洛的动作,见他此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禁心中一片黯淡,他这般忽冷忽热的态度到底是何意?是自己太过患得患失,还是他的性子本就是如此,亦或者,自己与他本就是一场错误?
苏子钰冷眼瞧着那些起哄的人,施施然站起来笑道:“各位所言甚是,不如这样,以觞为乐,以箸为符,箸停觞止,投出来的人就接受东道主的考题,考的出来东道主自罚一杯,考不出来就由被投的人认罚一杯如何。”众人纷纷和道,赵杬飞站出来冲着苏宛灿烂一笑,自愿做那用箸击觞的人。 一曲罢,竟是停到了秦述面前,苏宛笑道:“世兄请了。” 秦述有些勉强的笑,往日里诗词这方面从未比的过他,此时心里是没有太多的信心的。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苏宛又朝着时洛的方向瞟去一眼,他依旧没有看向自己。心里微微叹口气,强迫自己把心思都收回来,神色凝重的思索了一会,说道:“世兄,我的诗是: 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 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 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 红炉透炭炙寒风御隆冬。” 这是首回环诗,春夏秋冬四景俱在其中,秦述微微沉吟一会,也吟出了一首: “园丁栽植树成材, 植树成材筑玉台。 筑玉台高优质木, 高优质木园丁栽。” 诗一出口就与苏宛的诗作见了高低,只是他本就是即兴所作,能力才华有限,一时半会也实在是想不出比它更好的,也只能用它充充门面,让自己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虽然说秦述的心眼有些小,但不失是个爽快的人,他端起酒盅,“这场比试,我认罚。”说完,一饮而尽。 三番比试结束,苏宛全部是略胜一筹,不过也是跟被投中的人的才华文采有光,离了八角亭,她轻轻扯下赵杬飞的衣袖,小声道谢,赵杬飞呵呵一笑。 离了八角亭,她跪在二哥身边,下意识的看了正与旁人温文尔雅说话的时洛,几乎想要脱口问他到底想要怎样,可是时洛对所有人都温文尔雅,唯独对自己视而不见,他的神情永远都是那么从容,一言一行似乎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二哥说的没错,他太过完美,唯独那次泄露出他别种的神色。时洛,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到底想要如何? 苏子钰拿走苏宛手中的酒觞,轻声责备道:“怎么还喝个不停了?”他不满的看着苏宛,伸手就想揪她耳朵,衣袖刚抬起又想起这是在公共场合,只能又放下。 美酒,美男,美景,美曲,美诗,这本是令人极其舒适的事,可是对于心中有着万般不确定,万般猜忌的苏宛来说竟成为一种无言的折磨,虚年华,原来你是苦涩的味道,也是初恋的味道。她微微将身体靠在二哥身上,颌目似是在休息。 苏子钰眼中一片深沉,打量了时洛几眼就静静盯着手中的酒盅瞧,仿佛要将它瞧出朵黄金牡丹来。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