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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如果世界昏沉 (第3/5页)
见,入室抢劫怎么办?” 我:“你警匪片看多了吧……”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洗漱的时候,顾先生似乎非常进入角色:“如果真碰上入室抢劫的,钱给他,千万不要硬碰硬。” 我:“顾先生,你是从哪儿觉得,我有硬碰硬的资本……” 顾魏:“我怕你一时兴起。” 我:“……” 过了一会儿,我问:“那要是劫色呢?” 房间里静默无声。 我立刻表态:“我誓死保卫贞操!” 房间里依旧静默无声。 我伸出手去,只摸到空气,突然有点儿慌:“顾魏……” 手被握住,塞进漱口杯:“傻啊你,保命重要。” 这下算是彻底休息了。生活的主要内容就是吃饭、睡觉、发呆、和医生娘聊天、和医生爹聊天、等顾魏回家…… 正在我无聊的时候,林老师和娘亲从天而降。 两个人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不影响视力吧?”这是女性的关注点。 “不会留疤吧?”这是男性的关注点。 我:“男人果然都是庸俗的……” 林老师:“这怎么能叫庸俗呢?我白白胖胖粉嫩嫩的女儿脸上多一条疤我能舒服吗?” 白——白——胖——胖——粉——嫩——嫩……此等形容词功力,吾等凡夫俗子实在适应不了…… 医生娘:“之前照顾我太累了。” 林老师:“照顾父母是子女应该做的。校校不在的时候,也是顾魏照顾我们的。” 生活总是处在这样微妙的平衡里,顾魏生病我照顾他,我不在他照顾我父母,他忙我照顾他父母,我生病了——自然就是他心疼了。 心疼的顾先生是比较沉默的。他真把我当手绢了,到了家走哪儿带哪儿…… 晚上。 “顾魏,我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就是在琢磨你。从头琢磨到脚,都琢磨透了。” “琢磨出什么了?” “我是真无聊啊。” “……” 爷爷打来电话,让我们一同搬到他那里,离医院近,离顾魏和医生爹的医院也近,再多一个护工,也方便照顾。与父母商议后,我们又过上了三代同堂的日子。 拆了右眼的纱布,终于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状态了,我很兴奋,顾魏泼凉水:“医生说了,禁止用眼。”书、手机、平板电脑通通没收。 我:“不带这样的啊……” 周末,顾魏把阁楼上奶奶的钢琴清理出来,请人校了音,把我往琴凳上一放:“呐,弹吧。” 我:“……” 不给看谱子,我本身也没有什么功底,只能弹些简单的曲子。《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红莓花儿开》《三套车》,这些留在我记忆深处的苏联小调,让我想起去世的爷爷,这些曲调勾勒出他们曾经那段烽火岁月里所有几乎可以称得上柔情的东西。他们的青年时期似乎泛着老照片一样旧旧的黄色,中年时期又转为黑白跌宕起伏,终于归为平和,有了孙辈承欢膝下,却在我们还不够懂事的时候就早早离开,终究是没享到我们的福。不可否认,我对顾魏爷爷的亲切与喜爱,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已经无法参与自己爷爷的人生。 午后,躺椅晃动起来,轧在木地板上发出极细小的声响,爷爷听我弹琴。 奶奶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弹琴,顾魏和顾肖到了能学琴的年纪她买了这架钢琴,但是两兄弟都因为方便携带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小提琴。我想到自己小时候,被林老师抱上琴凳,却总是在他一转身就跳下来,后来选乐器,原因也是“钢琴那么大,不好带啊,小的可以背着走”。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为了相聚,而父母的爱却是为了分离,如今谁也不知道当时奶奶听到兄弟两人的理由时心里是什么感受。 我弹完一曲,房间里静悄悄的。 我转过头,爷爷睡着了。给他加了毯子,我轻轻地退出房间。 希望他做个好梦。 赌局 7月9号凌晨,我醒来,顾魏已经坐在床尾,电视开着静音,德国对巴西半决赛。 我:“开赛了吗?” “双方队员正在入场。”顾魏把声音稍稍调大,突然扭过头来,妖娆一笑,“咱们来赌一把吧。” 我立刻:“我赌德国!” 顾魏笑:“不赌输赢,赌赢几个球。” 我刚醒,脑子不大清醒,随口说了一句“3个球”,说完立刻后悔应该说1或者2。 顾魏随意道:“那我就6吧。”(他真的这么说的。) 难得顾先生主动求输,我就主动盖了一个戳:“说话算话。” 顾魏:“嗯。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