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果然了得 (第1/1页)
想到这里,石猴跳进屋,大大咧咧地在“赛神仙”面前的桃木桌前蹲了下来,伸手敲了敲桌子,大声说道:“赛神仙,快帮我占一卦,若是灵验,我付你双份银子。”此时的石猴口袋里空无一文,却大大方方地开起了“空头银票”。 “赛神仙”的白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答反问道:“你有这么多银子,为何不住客栈,却跑到我家的院子里露宿?” 石猴本想欺“赛神仙”眼瞎看不见,却不料面前的这个瞎眼老头一开口,竟然连自己晚上躲在他家院子里过夜的事都说了出来。石猴惊惧于“赛神仙”的未卜先知,不敢隐瞒,忙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寻找神仙师父的事讲了一遍,只是故意隐瞒了自己的异类身份。 石猴尚未想好回应赛神仙的话,忽听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这几天可急死我了,今天总算轮到……” 石猴回头看去,见那开门的少年引领着一个身穿绸缎长袍,手拿折扇,挺胸凸肚的中年男肥人走到了屋门口。 门外二人忽然看到屋内的石猴,不觉都是一愣,少年瞪大充满惊诧的眼睛指着石猴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肥人抢前一步挡在少年身前,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折扇指着石猴,极为不满的向“赛神仙”问道:“赛神仙,今天本官可是头号,为何这个小叫化子却早本官一步在这里?” “老子想来就来,管你们鸟事?”石猴跳起来,双手叉腰,冲胖子瞪圆眼睛,重又摆出一副无赖相。 “你……”肥人脸上的肥rou竟然哆嗦了一下,可能是被这样的小乞丐当面辱骂,他做梦也不会想到。 “你不要占卦了,赶紧逃命去吧。”赛神仙翻着一双白眼,左手的几个手指不停地捏来掐去,面色平和地“看”着肥人,“你家中之人已尽数被抓到大狱里去了,抓你的官差正行在通往清风县的路上了。只等抓了你后,将你全家一起问斩。” “啊!”肥人惊叫一声,折扇从手中滑落,刚才还充斥着傲慢的眼瞳,此刻已经完全转换成了惊恐之色。 “一边去!一边去!”肥人抬腿拨开桌案前的石猴,自己却“扑通”一声跪在石猴刚才蹲着的桌案前,“咚咚咚”地连着给赛神仙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时,豆大的汗珠竟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肥人白晰宽阔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他一把抓起赛神仙放在桌案上的右手,“赛神仙,你可要救本官呀!本官有的是银子,你只要能帮本官指条生路,要多少银子都行!” 肥人胖嘟嘟的两腮随着圆滚滚的腰身一起“突突”地抖动着,看来,肥人求卦所担心的事真就被“赛神仙”说中了,只是晚了些。 “唉—”赛神仙轻叹出一口长气,竟然闭上了他那双只能具有装饰作用的眼睛,不过面上始终波澜不惊,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肥人向自己求救的声音,只是把左手的几个指头专心致致地捏来掐去,似乎这几个指头能发出美妙的声音来。 见“赛神仙”无动于衷的样子,肥人忽然直起身,跪行两步,肚子刚紧紧贴在桌案上,就忙不迭地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红布包,双手举起,看着赛神仙结结巴巴地说道:“老神仙,这是我的……卦费。还有……还有这个……” 肥人说着话,将红布包放在案台上,左手把右手指上戴着的一个金灿灿的戒指撸了下来,塞到“赛神仙”的右手心里,带着哭腔说道:“老神仙,这是一个镶绿宝石的大金戒指,也一起给你。你老人家快给我想个逃命的办法吧!” “赛神仙”依旧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戒指向着胖子的方向递了过去,口气淡然,声音却是抑扬顿挫地缓缓说道:“应得之,当得之;不应得之,得之是祸。我只收卦费,不收不应得之财。你往日为官多得不应得,故才有今日之祸。只可惜你全家老小将因你而亡。作孽呀,作孽呀!” “老神仙,你可一定要给我指出一条生路呀!只要我不死,以后我会把你当成亲爹一样奉养!如何?如何呀?”肥人抓住赛神仙的手,苦苦哀求着,听起来竟有几分讨价还价的意思。
赛神仙翻着一双白眼“看”着肥人,继续掐着左手的几个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青灯古佛为伴,或许可以保你性命。”说完,赛神仙冲门外挥了挥手,“你快点逃命去吧,在我这里多耽搁一分,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 “我逃!我逃!””肥人嘴里应着,慌忙起身向外跑去,谁知刚跑到院门,却又匆匆转身返回,一把抓起桃案上的那枚宝石戒指,冲“赛神仙”的小徒弟理直气壮地说道:“卦银付过了,付过了。这是我的戒指。”说完,再次夺门而出,急急而去,肥胖的身体敏捷如猴,连身法灵活的石猴见了都钦佩不已。 赛神仙捋着颌下稀疏的几根白须,“看”着门外,摇头自语道:“世人皆悔今日果,不肯细思昨日因。任你攒得金山银山,到头来也是一场虚空,这前因后果,怎一个‘贪’字了得!” “老神仙,快给我算上一卦。将来我找到神仙师父后,一定会加倍给你银两的。”石猴早已等得急不可耐,肥人一走,他立即扑到桌案上,向赛神仙催促道。 “既来之,则安之。勿须着急。”赛神仙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挥了挥手,“徒儿,你且出去,待为师为这位客人占卦完毕,你方可引下位客人进来。” 少年纳闷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又看了看面容怪异的石猴,正犹豫着要不要听师父的话,身边的石猴已冲他喝道:“去!去!去!你师父叫你出去,你还不走!” 石猴反复烧伤后结满硬痂的脸看起来既狰狞又恐怖,少年看了心骇,又见师父默不作声,只好顺从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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