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斯文败类 (第1/1页)
下午三点,赵五阳开着一辆昌河面包车拖了满满一车旧书行驶在进城干道上,这条道路由于要架设城际轻轨,封闭了半边的道路,原本单边三辆车并排开都有富余的道路,现在只能勉勉强强容下两辆车并排通过。 后排座收起,车厢内满满当当放的全是旧书,这是刚刚从几个垃圾场论斤收回来的货,林林总总将近一吨重,车身被压得很低,车速也不快,只保持五十码的速度在路上慢慢行驶。 天气极热,马路上柏油都被晒得酥软,赵五阳心里寻思着回去把书分拣,清洁,入账,上架这些事情,伸手擦了擦汗,瞥到后视镜中亮了一下,这是后面有车在用远光灯闪他。 速度是有点慢了,赵五阳关了空调打开车窗,加了一脚油门,热风吹进来,汗水便渗了出来。 速度升到了七十,按照这路况,这速度已经算是不慢了,但是后面那车仍旧在闪着灯催促,赵五阳看看后视镜,是辆白色的两厢车,像是福克斯,看不见是什么人在驾驶。 不管是男是女,那司机都是个急性子,车太重,再快也上不去了,赵五阳受不了那人一直闪灯,努力开了一段,速度实在上不去,便减速把车靠在边上开,让那急匆匆的小车先走。 要说那小车也奇怪,让出了空间也不超车,依旧在后面闪灯按喇叭,赵五阳知道,那司机以为刚刚自己故意堵着他,这是跟自己杠上了。 这不是煞逼么。 索性不管他,让着空间再开了一段想让他过去,谁知道那小车依然不依不挠地闪着灯晃人。 赵五阳眯了眯眼睛,一手持盘,一只手伸到后面摸了厚厚的一本书出来,拿在手上一看,是本94年的绿皮新华字典,大小跟半块砖头一样,这东西不值钱,不假思索,赵五阳随手把字典从车窗里抛向路边,字典在被风一吹,划条直线摔在大马路上,距离那辆白色小车大概还有三四米的距离。 这下那辆车火了,停止闪灯按喇叭立即加速冲了上来,超车后车头一歪就把赵五阳的昌河面包车给逼停在路边。 真是辆福克斯,赵五阳哑然失笑,这年头,谁会开个福克斯也这么狂,看自己是个面包车就想随便拿捏了? 赵五阳没有熄火,解开了安全带,看着那车上下来个人。 看这车的气势这么足,还以为会跳下来一个大汉,谁知车门一开,却下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白衬衫杀在裤子里,梳着油汪汪大背头的枯瘦男子。 那大背头气势汹汹站到赵五阳窗前:“你下车,你给我赔礼道歉,你陪我精神损失!” 赵五阳笑笑“该道歉的是你吧?” 大背头看赵五阳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又是笑嘻嘻一张脸,他的气势更是涨了三分:“发克,你懂不懂法律,在高速行驶的时候你朝我掷物,你这是蓄意谋杀,你想置我于死地,我要告你,你等着,我报警。” 赵五阳好气又好笑,这人真是蛮不讲理,用灯光晃了自己一公里路不说,自己扔个东西吓唬吓唬他,居然都能被他掰成蓄意谋杀,还开口法律,闭口报警,别看穿得人模狗样,实质就是个斯文败类。 那人见赵五阳坐在车内无动于衷,自己身单体薄不敢上去把人拉下车,他居然真的拿出手机拨了110,他一边播还一边咒骂:“谢特,狗屎。” 电话接通了,败类在电话里一阵呱啦,说话间还夹杂着若干最简单的英文单词,大意就是有人恶意攻击,要杀他之类,匆匆几句后,他挂了电话站在车窗口,指着赵五阳横眉怒目地嚷道:“小子,你等着,我让你横!” 没有丝毫征兆,赵五阳突然猛一把推开车门,狠狠将那眼镜男弹了开去,接着抬腿下车,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上去便是一个大嘴巴子,金丝眼镜顿时飞上了天,连着是一拳掏在胃上,那家伙就缩成了一只龙虾,油头就快垂到了地上,白色的Iphone也从衬衫口袋里掉落了出来。 赵五阳一脚把败类踹到在地上,然后指着他说:“看到没有,这才是恶意攻击,谢特!” 上前把福克斯的车钥匙拔下来扔进了路边草丛,又照着那家伙的肚子踹了一脚,这才上车,倒了一把,一脚油门将车开走了。 旁边两个上来看热闹的司机赞了两声牛逼后,转头正要上车走人,那油头龙虾眼镜男却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伸手对两人嘶喊:“师傅,不要走,帮我作证,那个人,他想谋杀啊。” 两个司机回过头来骂了一声傻逼,直接上车走人。 赵五阳本来不想动手,甚至给那家伙陪个礼道个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报警了,而且看得出来那败类绝对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这就不能接受了,赵五阳非常不愿意面对警察,中午喝了点酒不说,车上那两块假车牌要是被发现,就非常麻烦了,更何况,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在身上,反正,只要是能不跟警察打交道,就一定尽量避开。 打了那个败类一顿,赵五阳心中心中甚是舒畅,扭开收音机开了一阵,就看见一辆警车面对面开了过去,他不禁撇嘴,去了有个屁用,自己的车牌是套的,昌河面包车在城市里成千上万,警察也不可能为了这个小事把全城的监控都调出来找自己,要是真知道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没准还会把那败类训斥一顿呢。
开了十几分钟后进城,七拐八拐进了一条街道,两边都是临街的店铺,赵五阳把车停在一个旧书店门口。 书店门楣上一个牌匾,上有龙飞凤舞“墨香旧书铺”几个小篆体大字,拿钥匙开了门,室内正是个幽静温馨的所在。 地上是实木地板,天花板上装着造型别致的吊灯,无数本书籍被整整齐齐地归类在竹架,钢架,木架上,一股书籍独有的味道贮满整间屋子,屋子被装修得很有格调,各种木制隔断和桌椅板凳将房间布置得如同旧时地主员外家的书房一般,一部造型古典化cao控现代化的原木留声机放置在门口位置,赵五阳抓起遥控器按了两下,一首维瓦尔第的四季中的“春”便明媚响起。 开了空调,倒了杯水喝下去,他擦了擦了汗,准备到前门卸货,但刚走到门口,被他搁在收银台上的手机就响起。 接通电话,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赵五阳,你的手机马上会收到一个地址和时间,请按照指示来找我,记住,不要迟到。” “请问你是谁?”赵五阳嘴上彬彬有礼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 妈的,老子做个小老板,就是不想人管我,这特么是谁这么嚣张的口气。 “哦,我是乔挥味,你先放下电话,到门外看一下。”对方说道。 在赵五阳完全理解这句话前,他便听到门前传来一声巨响。 “蓬”一声,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整个房间都震动了,连天花板上都掉了灰尘下来。 赵五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摔掉电话冲到门前,接着就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连带货物重达两吨的面包车在原地翻滚了一周,正四脚朝天地倒在店门前,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四周停着的车辆都在呜哇呜哇地报警,几个被震倒的路人正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赵五阳抬头,烈日当空,再看四周,远远目瞪口呆的几人都有影子。 这没有看到鬼啊。 旋即,他回头进屋拿起电话说道:“乔挥味是吧,我明天一定会去,你给我等着。” 与此同时,街道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一个高瘦的长发年轻人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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