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穆村来了 (第1/1页)
那个电话是穆村打来的,她在合肥过得不甚满意,想来上换个环境换份工作,让葛歌帮忙先把房子租好。2月16号通知,2月18号晚上就要住进出租屋,时间紧急,葛歌还是按照了她的要求租好了房子。 江湖传言,穆村是葛歌的大学初恋,准确来说应该是暗恋,因为葛歌从来没有向穆村表白过,穆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后来葛歌的女朋友换了一任又一任,多数人才慢慢改变看法:也许葛歌暗恋穆村真的只是江湖传言而已。但仍有少数几个顽固分子认定那不过是葛歌的障眼法罢了。 这天,葛歌一下班就直奔虹桥火车站,在出口等了十几分钟后看到了人流中四处张望的穆村,心底立即涌起一番欣喜,万万没有想到,见到她时会是这样的开心。她留着知性并肩小短发,清新素雅;穿着修身的白色中长款羽绒服,黑色打底裤和酒红色皮短靴,给人一种简单舒服的感觉;身后背着一个亮黄色大背包。那时候大学校园里,一眼望去,女学生们清一色的一头离子烫,而穆村留着一头清新短发,顿时给了葛歌一个特别的感觉。这会儿,葛歌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穆村时的样子,那天是大一新生报到,她穿着米白色的短袖衫、米白色的喇叭裤和米白色的凉鞋,一脸的青春朝气,笑容阳光灿烂。 穆村没有看到葛歌,掏手机给葛歌打电话。葛歌不接,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挥手向她快步走去,他想制造电影里的浪漫场景,可惜路程太短,不够跑的。 “葛歌——”穆村看到了她,向他挥了挥手。 葛歌来到了穆村的面前,两人相视笑了笑,而后葛歌的第一句话就是:“包给我。” 两个人关系很铁,不需要一句客套话,即使毕业后不常联系。 “包我背着,你提箱子就行了。”穆村转看一边的中年男子说。“福哥,我同学到了,今天多谢你帮我拿箱子。” 葛歌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福哥”,目测此人应该在四十岁左右,留着小平头,皮肤黝黑,一脸横rou,顶着一个招摇的啤酒肚子,但是跟脖子上戴着的黄金项链一比立马又弱爆了。 福哥把穆村的大皮箱放在葛歌面前,看着穆村说:“行,找不到工作,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穆村说好。福哥走几步,又回头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叮嘱一句:找不到工作,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穆村:“好,多谢你啊,福哥,真的多谢你。” 等“福哥”走远了,葛歌忍不住问:“这人谁啊?” “合肥火车站外面认识的,同路,我箱子的轮子罢工了,一路上多亏他帮忙提上提下的。” “你胆子够大的啊,随随便便就跟陌生人交起朋友了,还留电话,没看过新闻说一个女研究生被没文化的大妈拐卖到偏远山村当老婆的新闻吗?” 穆村嘿嘿地笑笑,说:“我看过一个研究犯罪心理学的意大利人总结的犯罪脸谱,排除他不会是犯罪分子。” 葛歌撇撇嘴说:“我看这家伙动机不纯。” 穆村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说:“如果接下来我们还有来往,接下来的剧情一定会是他把我往小三的方向培养,但接下来我们不可能有来往。” “你都留电话了啊。”葛歌质疑。 “那是合肥的卡,我明天就会换新卡了,而且我是绝对不可能给他打电话的,公共场合可以跟他聊聊天,私底下我对这种已婚男士是绝对避而远之的。他只让我叫他福哥,不敢留名不敢留姓,这还看不出来什么吗?” 葛歌厌恶女生跟中年已婚男子混在一起,但每个人也不可能做到连在公共场合都只跟圣人打交道啊,整个大中国一共才有几个圣人啊,社会上有些钱的男人遇到机会总会动点“坏心思”,这都是常有的事,穆村只要不给这个福哥机会,就不会扯出什么麻烦出来,葛歌笑了笑,放心了。 “想在外面玩,又不想外面的女人给自己找麻烦。”葛歌摇了摇头,补充说。 穆村笑着说:“我留的也是假名字。” 葛歌哈哈笑了。 葛歌特别享受跟穆村聊天,可以放心地跟她聊任何话题,开各种玩笑,哪怕是沉重的话题,也会以轻松幽默的方式进行。
“走吧!”说着,葛歌去提箱子,箱子很沉,加上晚饭还没有吃,箱子刚提起来就落在了地上,他酝酿两下才把箱子再次提起来,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穆村笑着说:“哇,你现在这么虚啊,IT男真是伤不起,在学校的时候,这点重量算什么?” 葛歌的脸涨得通红,他可不希望自己在女生眼中是“虚”的,不接话,怕一接话xiele气,提不动箱子,他要一鼓作气找到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葛歌等气息匀顺了,才笑着说:“毕业后,整天坐在电脑前写代码,确实太缺乏锻炼了,你来得正好,以后每天督促我锻炼。” “这是你女朋友该干的事啊,我可不能越俎代庖。”穆村玩笑着说。 葛歌不想聊与现任女友有关的任何话题,打个岔:“那个福哥脖子上的金项链是真的,还是地摊货啊?” “应该是真的吧!在车上,他要买水给我喝,小皮包拿出来,里面都是百元大钞,他说是做挖掘机生意的,应该有点钱的,不至于戴假的吧。” 葛歌脑子里面回忆,记得那个“福哥”身上背着一个小皮包,如果只是一个钱夹装满百元大钞那没什么,穆村说的小皮包应该是“福哥”身上背的那个小皮包,那个包装满百元大钞,那至少有十万元以上的现金。 葛歌想了想,仿若自言自语说:“怎么身上带这么多现金啊!带张卡多方便啊,也安全些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顿了一下,穆村接着说,“他只有小学文化,想想现在的大学生读那么多年书,毕业了,才拿那么点工资,哎……好心酸。” 两个人一路聊着,葛歌始终没有问穆村为什么要来上海,她男朋友是什么态度,箱子那么重,里面装的是什么。他觉得这些问题都俗,与自己极力塑造的绅士气质不符,与穆村的艺术气质更不符——穆村业余时间画画,已有六年画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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