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见面 (第1/1页)
这算是陶商第一次真正见识十常侍的无耻嘴脸,上次军演见到段珪,那时候有何苗衬托着,还看不出什么来,这次只是一个不太有名的郭胜,就如此飞扬跋扈,张让等人更可想而知了。 虽然外戚和宦官都不是好东西,至少目前以何进为首的外戚集团就一无是处,但相比起来,宦官的危害更大,陶商皱着眉,思忖着自己和赵延周旋会带来后果。 “将军,此必定是阉宦在暗中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末将愿上朝请命,吾等在阵前厮杀,不遗余力,何来连战武功之说?” 思索之间,忽然一个豪亮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形高大,威风凛凛的大将正走过来,满脸激愤,这人虎目阔口,一张脸不怒自威,行走之间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 正猜测这人的身份,皇甫嵩淡然一笑,抬手制止道:“孙将军稍安勿躁,此乃陛下旨意,吾等自当遵从,只要能保住三辅不失,削去些官职算不得什么。” 从皇甫嵩的话中,陶商眼前这个猿臂蜂腰的大将就是三国中叱诧风云的孙坚,若不是孙坚早死,孙家的基业或许会更早建立,在正历史中,他可是唯一杀进洛阳,惊走董卓的人物,让董卓忌惮不已。 只可惜孙坚虽然勇猛,在政治方面却差了许多,率兵打仗几乎无往不胜,但对时局判断却不够敏锐,加之性格暴烈,若没有名士辅佐,终究难成大事。 孙坚还要再说,朱儁在一旁似乎也消了气,转过身来轻叹一声道:“文台将军,还是算了吧,数月征战,将士劳累,大家还是早些回城修整,此事从长计议。” “嗐!”孙坚气得直甩手,却又无可奈何,扭过头沉声道:“阉党不除,国无宁日。” 皇甫嵩和朱儁同时皱起了眉头,十常侍如今权势滔天,仗着灵帝的宠幸为所欲为,连大将军何进都不敢动手,其他人更是心有余力不足。 凉州羌族造反只是其中之一,此时中原也乱成了一锅粥,除了长安以西之外,西及益州,南至交趾,中原地区有山狼、黄龙等义军数十股,大者有兵二、三万,小者六、七千。 而在青州,被打散的黄巾军再次集合起来,众逾百万,黑山军亦众至百万,义军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势 这些消息陶商知道一些,身为大将的朱儁等人更是心知肚明,各处急报雪片般送到洛阳,但都被十常侍压住,即便传到皇帝那里,也被张让等人糊弄一阵,只说是有人故意制造谣言,没有引起重视。 反观灵帝,这个汉末最昏聩的皇帝此时还沉浸在天下太平的美梦之中,命人在西园造万金堂,将司农所藏国家财物金钱,移入堂中以为私贮 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朱儁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封建时代的愚忠思想让这些忠贞之士受尽委屈,即使再不满愤慨,受尽委屈,但只要一道圣旨,已然能够毫不犹豫的披挂出征。 “好了,免去官职,也正好一身轻松,回家休养,你我已过不惑之年,再不宜上阵厮杀了!”皇甫嵩笑着安慰众人,语气中却有无尽的萧索和无奈。 朱儁神色一黯,旋即想到了什么,忽然冲着远处大喊道:“陶都尉,你还站在那里作甚,我已将陶商带来此处,你不过来看看?” 朱儁的声音很大,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所有人都看向远处马上的一位将领,同时目光也扫向朱儁后面,盯着穿着一黑一白铠甲的两人,猜测哪个是陶商。 队列中一骑马奔驰而至,马背上的人影算不上高大,是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大汉,或许是出征太久的缘故,此事的陶谦一身兵戎,和本主记忆中的模样相去甚远。 战马还未立稳,陶谦就一跃而下,身手十分敏捷,完全和陶商了解的历史上那个文弱不堪、老迈无能,无奈把徐州让给刘备的糟老头子相反。 “朱将军,你把他带来作甚?”陶谦的声音不算大,但中气十足,先是向朱儁抱拳:“莫不是他又在城中捣乱,惹了是非?” “哈哈哈,陶恭祖,常言道虎父无犬子,你怎的如此看轻陶商?”朱儁大笑道:“他前几日带兵剿贼大获全胜,如今已经是平贼校尉了。” “他会带兵?”陶谦怔然,虽然他也从甘氏的书信中听了许多陶商的改变,但自己的儿子从小看着他长大,是块什么料自己心知肚明,对甘氏的诉说,他只是当成故事来听的,如今从朱儁嘴里说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 目光转向身后,扫过朱皓和陶商的脸,犹豫了一下,才指着陶商眯着眼睛问道:“你是阿文?” 这近一年的时间,陶商的改变的确很大,身体强壮自不必说,肤色也由惨白变成了小麦色,整个人精气神改变之后,似乎容貌也和以前有所不同,加上如今穿着一身铠甲,飒爽英姿,让陶谦一阵恍惚。 陶商只好上前躬身抱拳:“孩儿见过父亲。” “你……你真的是商儿?”陶谦的手臂停在半空中,整个人呆滞了,站了好久才转头看向朱儁,依然不肯相信:“这么说,那些家书中所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朱儁过来拍拍陶谦的肩膀:“你生了个好儿子,原本不过是块璞玉,不曾被你我发现,如今既知其才,就该好好雕琢才是。” “商儿!”陶谦似乎有些紧张,使劲咽了几口唾沫,向前走两步抓住陶商的胳膊,仔细地看着他,从最近的距离,陶商隐约看到陶谦眼中泛着的泪光。 那是父亲对一个儿子的期望,天下父母都是一般的心思,即便本主以前再如何纨绔无能,陶谦也盼着他有一天能够懂事成人,如今陶商的改变,触动了他隐藏在心底最不敢轻易触碰的地方。 “好小子!”紧紧地握了握陶商的手臂,陶谦忽然给陶商狠狠一拳,两人同时退了一步,陶谦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身板还挺结实!” 朱儁笑道:“怎么样?陶商前几日刚刚取胜封功,你是不是该摆宴请客了?” “应该的,应该的!”陶谦此时眉开眼笑,看着穿着铠甲的陶商目光越来越亮,作为人父的那种骄傲根本掩饰不住:“回去之后,我一定宴请诸位,都不要推辞才是。” 陶商的纨绔之名在场的众人其实都有所耳闻,尤其是和陶谦关系好的几个,都知道陶谦的两个儿子不成器,没想到转眼间陶商就有了如此大的转变,个个在观察着陶商,纷纷向陶谦道贺。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喜事,你若知道,定会再高兴上几天!”朱儁还嫌陶谦不够高兴,在一旁继续添油。 “还有什么喜事?”陶谦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再次狐疑地看向陶商,不放过他身上每一个细节。 朱儁笑道:“此事也算是你的家事,是等你回去之后慢慢问他吧,要成此事,还需备一份大礼才行,大军还在此等候,我们就不要耽搁太久了。” 皇甫嵩似乎对陶谦也颇为欣赏,看陶谦如此高兴,点头道:“好,先率军回城,等交割了兵权,我们晚上都去恭祖府中相聚!” “好,一言为定!”陶谦虽然心里颇为着急,但知道朱儁是故意卖关子给他,当着众人面也不好问陶商,只好先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转身邀请孙坚:“文台你也要来!” 孙坚点头道:“一定,我也想知道另一件喜事呢!” 众人顿时大笑,一扫方才的阴霾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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