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豆蔻之死 (第2/2页)
。 “浦生”玉墨一声尖叫,随后呼唤道。 “如果豆蔻还活着,一定不愿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要,绝对不要放弃自己啊,浦生。不然豆蔻的死就没有了意义,也就没人记得她了啊。”玉墨看到张伟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赶紧劝解道。 不知张伟是否有听进去她的劝,直到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迷,直到声音消失了后,玉墨才发现他已经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又是一个黑夜过去,张伟醒了过来。 他双眼失神的看着上方的床板,耳边传来歌唱声。 地窖的几个窑姐,正安静的站在地窖的入口。 他知道那是教堂的女学生们在唱圣经里的歌曲,不是因为豆蔻的死,不是因为喜欢唱歌,而是为了能,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她们将国仇家恨埋在心里,在圣洁的地方,为那些杀害了自己亲人,朋友,手中满是同胞鲜血的侩子手,吟唱圣洁的歌曲。 也许她们在吟唱的同时,心里仍然在祈祷神会来搭救自己,只是可惜,大概因为她们不是天生的教徒,所以她们的神并没有迟迟不愿出手拯救她们于乱世之中。 现在她们的生死,完全取决于那个鬼子军官的一秒之间,死去的神父一直教导的神爱世人,善恶为报,在现在完全只是些废话而已。 他听到一个窑姐带着哭泣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随后玉墨她们也走了上去。 随后几人起了争执。 那个哭泣的声音道:“你们瞪我什么事,明天留着去瞪小鬼子去啊,你以为小鬼子真请你们去唱歌?” “做梦吧!” “你以为小鬼子在金陵整天,干什么?杀人,放火” “强jianian” “哪个愿意去,哪个去,反正我不去。” “小蚊子,你闭嘴!”这是玉墨的声音。 “你们都欺负我,反正我就是不去。”那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停顿了会,随后又大声道。 张伟看了眼,从地窖入口跑了进来,就直趴在床上哭泣的小蚊子,不言不语,又将眼睛转回床板上。 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为什么你就不懂,我对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完全不值得。 两天的相处又能代表什么?! 傻,傻得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到让他变得不知所措。
一首曲子而已,那只是一首曲子啊! 只是真的是因为一首曲子吗? “你醒了啦?”玉墨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床边,出声道。 张伟神色不变,仍是失神的看着头上的床板。 “今天鬼子下了张帖子,让教堂的女学生明天去参加他们攻占金陵的庆功舞会。”玉墨突然低声说着。 “真是可笑。”她高傲的冷笑了下,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地方。 “那种地方,不是那些女学生该去的地方。”一直得不到张伟的回复,玉墨也没有在意,小声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十三岁以前,我也跟那些女学生一样,也曾呆过六年的教会。”。 “和她们不同的是,我像她们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被迫接了第一个客人。” “当时我并不害怕,也没有太难过,哦,也许只是已经麻木了吧。” “因为在我十三岁那年,我的继父强jianian了我。”玉墨的声音越发低了下来,慢慢沉默下去。 “今天小蚊子被当做女学生,骗过了鬼子,我想,或许,我可以替一个女学生去。”停顿了会儿,她又道。 “我不想她们也这样。”。 张伟的眼神有了一丝的变化,只是很快就消失了。 他转过头看向玉墨,想看清她的神情。 玉墨对上了张伟的眼睛,却转而笑了下,道:“你信了?!那你觉得我是伟大,还是虚伪?”。 张伟并没回复她,只是转回了头。 玉墨对他冷淡的回应,没有生气,只是嘴角扯了扯,站起身,离开了。 夜幕降临,地窖里安静了下来,张伟突然再次睁开眼睛,忍着身体的疼痛,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裹着身上一条不知是哪个窑姐的大衣在腰间,沿着床边,一步步挪动自己的脚步,向着临时搭建的卫生间走去。 夜里的冷风吹过,向刀锋划过他的身躯,刺骨的冰凉。 平日里习以为常的动作,对现在的身体来说,却是个不小的负担,等他方便完,再支起身子的时候,眼前的场景都变得漆黑虚幻,脸色惨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 张伟抓着木头的左手,消瘦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去,闭着眼睛,调解自己的状态。 过了一小会儿,他睁开眼,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沉,拿起方便时解开的风衣,重新系在腰间,默默往回走去,步履艰难。 “要帮忙吗?”不远处有个身影,坐在床头边,依着架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张伟走出来,笑道。 张伟没有回复,微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往豆蔻的床板移去。 那个人见此,也没有起身,从旁边拿了一根白色的香烟,点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红唇轻启,缓缓吐出一道白烟。 烟味飘到张伟的身前,他身形微顿了下,没有直接躺在床上,而是抬头看着她。 “额,你也想来一根?”那个人明显愣了下,问道。 张伟点了点头。 “这可真没想到?!”那个女人哑然笑了下,说了声,随后从烟盒里拿出了另一根烟,竟又放进了自己嘴里,点然,吸了一口,才起身,走到张伟身前递给他。 张伟拿着烟,眉头有些微皱。 那个人看到他的脸色,微愣了下,竟低下身子,把脸凑近张伟的跟前,笑道:“什么?是因为嫌弃我吗?觉得我不干净,那你可以不抽的。” 这人长着一张十分秀气,清纯的绝美容颜,娇弱的瓜子脸,弯弯柳叶眉,似喜非喜含情目,身上气质出众,浑然天成,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扬州水乡女子温润恬静的美感,像是邻家jiejie的温柔,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的名字才叫做怡情吧。 然而此刻,她的两边嘴角轻扬,笑起来的样子却是风情万种,和平日看上去的大有不同。 张伟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了一些恍惚,隐约中看到了一个身影,但下一瞬就平静了下来,他把烟叼进嘴中,吸了一口,虽是女士的香烟,但这时的烟没有以后的过滤完善,显得有些呛,尤其是对现在身手重伤,又是第一次抽烟的这个身体,不由的让张伟微微咳嗽了几声。 背后伸来一只轻柔的手,轻拍着他的背,来回抚顺他的气息。 稍稍适应了下,张伟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又微愣了下。 背后的怡情,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妩媚多情,眼中只剩下说不清的温柔如水,一时竟也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她的真正性子。 张伟回过头,默默的抽着烟,有些辛辣的烟草味道,充斥在心肺间,身上的疼痛好像也减退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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