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心头血 (第2/2页)

子，无法捉摸。

    凌辰发现那一股股黑气就是从她身上生出来的，她就像囚笼一般将这些怨念邪气囚禁，现在她将笼门打开，这些黑气争先恐后地从她身体里挣脱出来。

    凌辰看着，不再有什么动作，眼神微沉，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整整一个时辰，凌辰看着那些黑气从锦若的身体里逃窜出来，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带着一片片残缺的记忆，最后湮灭于尘世，凌辰看到了，那是锦家族人惨死的画面。

    整整三百年，锦家族人无一例的凄惨下场让人唏嘘，他一个外人看着尚且如此，不知身为锦家后人的锦若看到会是怎样的感受。

    “情不问因果，缘注定生死。”锦若淡漠的声音唤回了凌辰的思绪，她依旧那般清逸出尘，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她心里生出一片波澜。

    凌辰知道她说的是三百年前的那个可怜女子，那女子被丈夫抛弃，被活活烧死，那怨念让大火吞噬了整座城，那怨念形成了生生世世的诅咒，伴随着锦家不死不灭。

    让锦家后人在这三百年里尝尽了先人种下的苦果，可现在，这个诅咒，消失了。

    “那女子回来了，她原谅了他。”

    她原谅了她的丈夫，锦延。

    凌辰听着锦若的话，怔愣了一瞬之后，想起了先前半夜潜入神女殿的那个女子。

    “你觉得她还活着？”凌辰问道。

    锦若绝美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眼神素净看着凌辰：“她从前世而来，亦会回到前世中去。”

    凌辰被她的话弄得有些云里雾里。

    “是这女子留在这世间的残念被找到了。”

    锦若优雅地走出大殿，殿外的三生花树已经枯萎，枯叶铺了一地，树边有一口井，井水澄澈清亮，泛着点点粼粼的波光。

    凌辰也随她一同出了大殿，不知为何，锦若身上淡然超脱的气质让凌辰感觉很舒服，她宠辱不惊的样子也让凌辰生出一抹赞赏。

    “几日前，有人半夜潜入了神女殿...”

    凌辰看着锦若在井边打水，然后浇灌着三生花树，那树渐渐又恢复了生机，凌辰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锦若怕早已不是凡人了。

    锦若听着凌辰的话，微微侧过头来，等着他的下文。

    “是个女子，你觉得她想干什么？”

    锦若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凌辰说：“她在救我。”

    凌辰有些惊讶，锦若似乎将所有的事都看得很透彻，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

    “为何这么觉得？”

    “这是个事实罢了，跟我怎么觉得的，无关。”锦若不意再说，复又打水，开始浇灌四周枯萎的花草树木。

    凌辰忽然觉得她可能知道那女子是谁，便又说道：“会是什么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那天夜里潜入这里，她是如何知道你出事的？”

    锦若眼神微变，抬眼看着凌辰，似乎觉得很好笑，说道：“尊使若想知道那女子的身份，锦若实在爱莫能助。”

    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可凌辰还是免不了很失望，不过也只是那一时罢了，他迟早会知道的。

    “尊使真的了解您身边的人吗？”

    “嗯？”

    乍一听到锦若的问话，凌辰有些没太反应过来，可想再问的时候，锦若已经进了大殿了。凌辰不懂她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没多想。

    睿王府。

    “子睿，还有没有哪儿感觉不好的？”

    苏眉一脸担心地守在锦枫身边，锦枫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说道：“无碍，眉儿不用担心。”

    苏眉心疼不已：“都这样了还没事，你就别逞强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说哪儿不好，百里会帮你看的。”

    百里越也有些担心：“是啊，爷，我看这伤似乎没什么大碍，可别有其他的什么隐患啊。”

    锦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真没事，这点小伤，两天就好了。”

    苏眉又急又无奈：“子睿，这伤在心口，这么深，还是得多休养的，你可别再乱来了。”

    锦枫看着苏眉急成那个样子，只好点点头说：“嗯，好，我好好休养着，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我和百里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啊。”苏眉一遇到锦枫的事就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

    百里一直没怎么说话，暗自奇怪，以往锦枫没少受这种伤，可都没这次好得快啊，难道是他看错了？那也不会啊，他亲眼看着锦枫拔出匕首的，那匕首确实已经完全没入他的胸膛了。

    难道锦枫的毒咒解了，自愈能力也变强了？嗯，大抵是这样的吧。说服了自己之后，百里越就同苏眉一道出去了。

    偌大的房顿时只剩下了锦枫一人，他抬手抚上胸口的伤，眼神变化莫测，良久，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楚芸怜啊楚芸怜，他该恨她还是该爱她？她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的时日不多了，想好好地同她呆在一起都不行吗？她就非得这么针尖对麦芒一样对他吗？

    光是想想，锦枫就觉得心里憋闷，这个楚芸怜，真的要把他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