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已去,花已败 (第1/1页)
虽然心中也很想与他十指相扣,静静相依,但方才的谈话,我便也知南玥现下有多么混乱,朝堂国事我本就帮不上忙,如今却要拖他后腿。如果让他陪我一起去,要花了多少时日暂且不说,说不准待他回来,南玥已改朝换代了! 依旧轻抿着唇,言辞却更加刚毅:“夫君,不必陪我。” 他又紧蹙着眉,淡淡的眉眼染上无尽的忧愁:“可是阿黎,我不能没有你。” 听到他说的话,我心中满是甘甜,但还是依旧执意要他留下:“夫君,虽是我一个的夫君,但却是整个南玥的支撑,若南玥没有你在,怕是早亡已久。” 他轻轻笑着,好看的桃花眸渐渐染上星光:“阿黎,你------” 我知道,人经历过生死,自然会成熟些的,他今日看我的态度自然也是这般想的。 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启薄唇:“阿黎,若是你身边没有人护着,我会很担心。” 我轻轻一笑,将双手环在身后:“那让凤九他们陪我一同去可好。” 他轻嗯一声,仍有些愁眉:“但我想亲自陪你一起去....” 我默默摇了摇头,低下头凑近他,双手轻轻抚上他两侧脸颊:“夫君,我可以的,你不必太担心我。你也不可能时时都要待在我身边,我总有一天是要自己独立面对一些事的。” 他轻轻叹气,满是无奈,声音渐渐坚定起来:“阿黎,只要我活着,就不许你离开我一步。” 那铮铮言辞,我竟不忍拒绝,唯有低下头来,暗沉的眸里尽是苦思。 不知他何时变得这般霸道起来,看来现下只剩下离家出走这条路了。 我轻抿着唇,淡淡一笑:“嗯,夫君说怎样就怎样。” 他微眯着眼,略有些疑惑,难道是错觉?怎么今日这小人儿这么快便服软了?!但心中依旧坚定不移地选择相信了她。 天空笼罩在无尽夜色之下,淡淡月光将苍茫大地照个通透。那纷飞的白衣,奔腾的白马,身后扬起阵阵沙土。 “主母,您确定要这样瞒着主子?”凤九手持马藤,飞快驾驭鞭条紧追前方的白衣少年。 同样的白衣,那样的翩翩,好似他主子一般,或者说她便是另一个他。同样的倾城绝世,轻而一笑便可倾尽天下。 我随意往身后扫了一眼,面带笑容缓缓说道:“怎么算瞒呢?!我可是事先与他说了,只是他没同意而已。” 凤九嘴角一抽,已然明了主子发现主母不见时的愤怒场景,看来往后回去也是要着一顿骂了。他深深叹谓起来,连瑰丽的月光也变得有些发凉。 我径直打了阿嚏,耸耸鼻子十分淡定:“慌什么,天大的事有我罩着,反正我不见踪迹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 他深叹出一口气儿,但愿主子还未发现....... 狂风卷走了一树桃花,一片残缺的花瓣轻轻飘落在他的脸上,痒痒的,他微微蹙起了眉,揉揉疲惫的双眼。习惯性地想将身侧的人儿拢入怀中,只是现在只留有一个空寂的竹枕,枕上残留一丝余温。 “阿黎,你骗我――”他无奈的声音被寥寥冷风埋没。 独独小院凄凉,一地破败桃花,院中他没落的身影矗立在狂风之中:“桃已去,花已败,佳人何时会归来?” 说罢,他随意将杯中烈酒一口饮下,淡淡的酒香,却带有无尽的苦楚。 远处,一个身影由远及近,那般的瘦弱似要跌倒在这狂风之中,却又顽强地没有倒下。俊秀的眉眼蒙有一层苦涩,少年恭敬立在树前缓缓然道:“殿下,如今太子妃离开南玥,不正好可以实施那个计划了?” 他淡然饮下一口清酒,轻抿着唇,捏着酒杯:“我可宁愿那个计划永远不要实施,没她在身边的一日,我都不能忍受这万分痛苦。” 少年仍斌斌有礼矗立在院中道:“殿下前些日子可教导过君倚不要让儿女私情误了大事。如今扶桑与南玥战事将近,望太子殿下珍重。” 他缓然放在手中酒杯,轻轻闭上双目,静静待在院中,似那冷风中还残留一丝花香,不知是否是她的香味? 沉寂许久,他悠然睁开双眸,淡淡的桃花眼眸,无尽的光彩交纵错杂:“君倚你说的对,我是该放放了。”
瘦弱少年轻嗯一声,宛然退下。十年了,转眼在那幽幽深牢中已过了十年。他不明白,为何同样是身在皇家,他们却过得如此恰意,自己既无叛逆之心,更无叛逆之能,竟要被关在宫中幽牢整整十年!可知那十年他是如何度过的?每天与一些死囚一起受尽**,夜夜被刺鞭啃骨嗜血,身上皮肤已无一处完整,狰狞的伤痕随处可见。那般痛苦不堪,连心也是倍受折磨。那些年,待在宫牢里的每一日,每一夜,他都不能忘却。 狂风席卷苍茫大地,风中他冷冽痛苦的声音,在对着苍天狂笑:“君泽天,这一切痛苦我都会讨回......” 扶桑边界便也称是北漠荒地,满天黄沙迎面,大地了无生机。 越接近北漠,周边花草逐渐枯萎死亡,连原本肥沃的红土也融化成斗斗飞沙。 连日连夜的行路,身心皆是疲惫不堪,我随意将身上的斗笠取下,轻轻抖去厚重的沙土:“凤九,我觉得那个皇帝老儿不是什么好人。” 凤九苦笑一声,略有些无奈。凡是做皇帝哪个不在身受刀锋血雨,能活下去的也全靠自己手段,是不是好人已经不重要了。自个就在皇家当差,自是见多了。大抵像主母这样的闺中女子见识的少。 他佯装有趣地问道:“哦?主母何以见得?” 我清了清嗓,开始我的篇篇大论:“你想,我父亲是扶桑的丞相,自然高枕无忧,只要随便在皇帝老儿面前打打酱油便可,哪里用的着来这个鬼地方,说是派遣平乱,倒想是将人流放......” 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却瞧见他嘴角一抽。难道是不太理解打酱油是何意?我便悉心与他再说了一遍。 他镇定地点了点头,将桌上清茶一口饮下:“嗯,主母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只是这打酱油这词――” 我也淡定饮下一口茶,仰首疑惑地看他:“这词用的不是很恰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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