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 惟叹终身误(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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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惟叹终身误(3) (第1/2页)

    眼看到了城北郊外,缃葵因提议将马拴在龙潭寺中,阿七料想明苡的人应是赶到了龙潭寺,便笑道:“不妥。你是个女子,深夜怎好去寺院搅扰?不如去寻个农家。”

    缃葵冷笑道:“有何不妥?你进去拴马便是了!”

    “佛祖面前,岂可欺瞒?”阿七道,“还是从寺院后山绕过,再往西寻处农家,如此离那公馆倒更近一些,jiejie也少费些脚力。”

    于是两人绕过后山,向山脚下离城北最近的村落寻了一户人家将马拴下。

    出了村子,倒还有小小一片树林。阿七记得林间有条近道,直通城北,便要穿林而过。

    缃葵取出火折子四下照了照,只见地上草蔓丛生,林中树影重重,全然不似青竹坡的竹林那般干净——皱眉道:“这路如何走得?算了,还是绕过去吧。”

    阿七便道:“时候不早,我认得路,并不十分难走。”说着一头扎进林子里。

    缃葵恨得咬牙,只好跟着进去。

    林中杂树丛生,笼得四下里密不透风,缃葵一边埋怨,一边点着一段枯枝照亮,不多时却见前头阿七突然停下脚步。

    缃葵一惊,即刻将枯枝燃着的一端插到土里,反手缓缓抽出佩剑,靠向阿七身后。

    四周漆黑一片,二人背对背,屏息凝神,静立良久——原本停滞的空气,似乎突地起了一丝风。阿七闻到鼻尖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听到不远处极细微的枯枝被踩碾的声响,紧攥着匕首的右手,渐渐渗出冷汗。

    忽听缃葵低喝一声:“点火!”

    阿七顾不得太多,依言将脚下的枯叶点燃。

    映着火光,只见周遭暗影中散布着三两处蓝莹莹的光点。

    “狼?”阿七轻声说着,原本心内绷到极致的一根弦,倒像松了下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是人便好!

    缃葵却吓得变了声调:“我,我最怕狼——”

    阿七立刻将匕首塞进缃葵手里,一把抓过她的长剑,“在火边呆着!”说着挥剑冲向一处光点。

    阿七向来学艺不精,平素又不使剑,现如今脚下磕磕绊绊,一把长剑被挥得全无章法。幸而出招倒快,被追赶的野狼仓皇逃窜。眼看赶走了一头,立马折返去追另一头,累得着实不轻。

    赶走了狼,阿七气喘吁吁靠着半截树桩歇息,见缃葵仍守在火边不敢过来。正要松口气,忽听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响在自己近旁。

    阿七吓得寒毛倒竖,将剑挡在身前,四肢都有些僵。好在缃葵发觉有异跑了过来,将火把照向树后,低声叫道:“继沧?”

    火光下只见继沧靠在树后,浑身污血,面色煞白。

    阿七一听,疾步上前,跪在继沧身边,见他肩头下腹皆有鲜血汩汩流出,方才那狼正是寻着血腥而来。

    不知究竟伤了几处,阿七忙将外衫解开,两手已全是血污。待解开中衣,缃葵已不忍再看。

    阿七更是泪如雨下,颤声道:“继沧。。。。。。是我来晚了!”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衫,用匕首割裂成条,替他一层层包在肩上止血。布条很快用完,阿七边解继沧腰间的带子查看伤势,边对缃葵道:“快把衫子脱了!”

    缃葵一愣:“什么?让我脱?”

    阿七头也不抬,“我的哪能够用!”

    便听缃葵怒道:“你是不是男人?衫子不够,还有裤子呢!”

    阿七也愣了一愣,不再多说,起身将长裤脱了。

    缃葵只顾将脸别向一边,阿七恼道:“我又没全脱,你躲什么!”

    缃葵更恼:“你不是要替他查验伤势么!”

    阿七这才回过神,手上动作慢了下来。

    缃葵眼角瞥阿七一眼:“还等什么!”

    只见阿七用力拍拍继沧的脸,唤他道:“继沧?继沧?”

    缃葵怒道:“他若能醒了,何须我们费事!”说着便见阿七一脸古怪的咬牙道:“继沧,我也是迫不得已,你醒了可别怪我——”

    缃葵差点急得跳脚:“怎的如此啰嗦!”

    阿七只得将心一横,使力将继沧的裤子扯开——一番折腾,总算包扎妥当,缃葵愁道:“单凭你我二人,他又经不起颠簸,如何将他运走?”

    阿七略一思量,“我守着,你去龙潭寺周遭转转,明jiejie的人应是早就到了。”

    缃葵心中疑惑,却也来不及细问,即刻起身赶去龙潭寺。

    待缃葵走远,阿七燃起一堆篝火,紧握匕首守在继沧身边,半步不敢远离。四周寂静无声,唯有点燃的枯枝噼啪作响,而除了这丛篝火的亮光,其余便是一片漆黑。夜愈深,林间浓雾渐起,即便挨着篝火,仍是冻得瑟瑟发抖——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去,总算远远听得一短一长两声哨响,不多时便见缃葵带了两个男子过来。

    正是绮桐馆的两名护院。缃葵办事倒也利落,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张竹椅,两侧捆了副扁担,命那二人将继沧扶上去抬出树林。

    阿七道:“这会儿与其进城找郎中,不如到修泽那里,请崔先生医治。路程倒是相当,也隐蔽些。”

    缃葵便先行一步前去知会。那二人抬着继沧,走走停停,阿七放心不下,一路骑马跟着,又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算到了缃葵落脚的城郊别院。

    别院建在山坳之中,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小小院落,四周竹林掩映。

    阿七跳下马来,前去叩门。院门很快打开,一个年轻男子提了灯笼出来,将几人领进院中。

    前厅内候着一名五十上下的男子,负手而立,面容消瘦,留了一撮山羊胡,倒有几分滑稽。

    阿七跟着那年轻男子走上前去,勉强扯了一丝笑,拱手施礼道:“崔先生,阿七深夜搅扰——”

    崔嵬正眼也不看阿七,只吩咐那年轻男子:“修泽,带他们去后院。”说着便转身离去。

    阿七讪讪一笑,随众人一起过后院去。

    被称作修泽的男子将继沧安置在东厢。阿七想跟着进去,却被修泽拦住,“先生即刻便过来料理,你这一身血污,势必又要惹恼了他。”

    阿七素知崔嵬秉性,便笑道:“既如此,有劳亓兄。我收拾妥当了再来。”

    修泽也不接话,径自进房中去。

    却说那两名护院将继沧抬入房中,便出来杵在廊上等阿七的吩咐。

    阿七心中暗叹一声,“二位回馆中复命去吧。明苡问起,只说此事与缃葵无关,待我从京中回来,自会前去领罪!”

    那二人面面相觑,犹豫一番,自去不提。

    阿七进了平素留客的西厢房。推门便见房中水汽氤氲。一名婢女听见响动,自屏风后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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