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二 携女同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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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携女同行 (第1/3页)

    前院不大,种了十来株紫叶李,轻风拂过,遍地落英。晃了半日总算碰到个洒扫庭院的小厮——见阿七十分面生,却独自进了前院,赶紧过来问道:“可是七公子?”

    阿七点点头,有气无力道:“白先生在何处?”

    “小的叫青平,公子且随我来——”

    阿七便随他进了一间厢房。抬眼却见方才那男子立在房中书架前,正细细打量一件牙雕。

    阿七不明所以,只向旁边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跪了,低声道:“师傅。”

    白绶安便冷冷道,“先见过程远砚程公子。”

    阿七将膝盖挪了挪,正对那男子重施一礼,“阿七见过程公子——”

    便听程远砚淡淡道:“这便是那个叫云七的丫头?”

    白绶安笑道:“正是。人倒还机灵。”

    程远砚将牙雕放回架上,向桌前坐了,白绶安也在下首坐下,开口问道:“最迟昨日便该到的,如何现在才到?”

    阿七见他二人谁也没有让自己起身的意思,只得又挪挪膝盖,冲着那桌子伏下身去,“路上出了差错,晚了两日,请师傅责罚——”

    “以往你就是懒散惯了!”白绶安斥道,“南边却是如何?”

    阿七见师傅甚是严苛,不同往日,心中迁怒程远砚,只恨不知他究竟是何来头。当下将陵溪与沿途遇到的情形大致讲明,却隐下苏岑与阮暮锦不提。

    此时程远砚说道:“就让她去祁地吧。”

    阿七一愣。

    “也好。”白绶安道,又吩咐阿七,“如今便换你去吧。休整一日即刻启程。”

    阿七一想到苏岑,不禁暗暗头疼,忍不住脱口说道:“听说那宁王世子不过一介纨绔,胸无大志,何况虞大人业已派人过去,我们只等坐收渔利便是,何必再去跟着搅和——”

    “住口!”白绶安喝断她,“再这般没长进,遣回津州老宅去!”

    唬得阿七不敢再多说。

    白绶安缓和了口气,“无事便退下吧。”

    阿七应了,便要起身,不想酒力药力加之跪得太久,膝下一软竟跌在地上。

    不等白绶安开口,程远砚冷冷道:“既是赶路,如何还喝了酒?”

    阿七心知自己一身酒气,必是方才在后院被程远砚觉察,便又跪下回道:“路过绣红阁,被拉客的姑娘硬拉了进去——”待将绣红阁之事告知师傅,却唯恐牵连暮锦,索性一并隐了去。

    程远砚不再理论。白绶安板了脸,“今次差事若是办得不好,数罪并罚——去吧!”

    阿七喏喏应了,慢慢退了出去。

    回房抓起桌上的冷茶,痛饮一通,向榻上倒头便睡。

    这两年在南边住惯了,倒忘了北方夜间寒凉。未入夜便睡去,睡到夜半,冻得醒了过来。周身冷汗涔涔,手脚冰凉,所幸药力不深,已然散尽。

    起身去了院中,朔日无月,星空却也耀眼。

    攀上屋脊,遥望正南方的一颗蓝白色星子,继沧曾说过,此星唤作轩辕,是春夜里最光亮夺目的一颗。盯着看得久了,心中微怔——轩辕在南方挂着,苏岑与继沧可离它更近些?想他二人俱是有伤在身,必是不能像自己这般,漏夜看星了。一面想着,仰面枕在臂上,发了一回呆。

    此时忽觉身后有异,翻身而起,竟是一只狸猫,足有小狗般大小,瞪着一双琥珀眼,遥遥将阿七望着。

    阿七失笑,俯身唤它道:“来,喵呜,来——”

    狸猫果真“喵呜——”一声,凑至阿七脚边,弓了身子,喉中“噜噜”轻响。

    阿七在它耳后轻轻挠着,笑道:“你是谁家的喵呜?带你去吃些东西可好?”说着便顺墙头跃下,向回廊上拿了只灯笼,径自去了灶间。回头看时,那猫儿果真一路跟着。

    灶台上寻了些黍米糕,掰了同它分食。

    谁知狸猫只是嗅嗅,却不肯吃。阿七不禁笑骂:“你这死猫,嘴却刁!”便想寻些rou脯鱼干喂它,正自翻找,那猫却突然跃出门外。阿七手上未停,口中兀自唤它:“喵呜——”一面唤着,一面回过身,只见门外三五步立了一人。阿七一惊——这程远砚看似文质彬彬,不成想欺近身前自己却毫无觉察——阿七向来自恃眼光精准,如今竟也看错,不由得心生戒备,慢慢走出门去,施礼道:“程公子。”

    远砚怀中正是那只狸猫,原本恁大一只猫,在他怀中却不显。此时又见他指尖在猫背上轻抚,阿七忍不住皱了皱了眉——她平素便有个古怪想法,最恶男子弄猫。

    远砚开口道:“白先生说你并无过人之处。”

    阿七垂首恭声道:“阿七不才——”

    “却也无妨——”远砚接着道,“女子若要成事,自可另辟蹊径。”

    阿七心口沉了一沉,却也只得接道:“悉听公子教诲。”

    程远砚便道:“随我来。”

    阿七跟他到了后院马厩。白马二狗将脖颈自栅栏中伸出,阿七抬手将它拍拍。

    此时便听远砚问道:“身上可带了兵刃?”

    阿七只觉寒意立生,“不曾,放在了房中——”

    远砚将墙边叉草的钢叉一指,“用它将这马刺死。”

    语气平淡,阿七听了却大惊,“此马甚是温顺乖觉,公子为何要杀了它?”

    “白绶安最是妇人之仁,果然调教出的徒弟亦是如此。”远砚道,“只管将它刺了——这便是教你的第一件。”

    阿七明知此人不可忤逆,仍是将心一横,开口道:“公子深意,阿七铭记于心。只是今日,这马便罢了。”

    “好。若不肯刺,便将身上的衫子脱了。”远砚又道。

    阿七抬头看了看远砚——此人容色清冷,气韵澹然,近乎修泽;而眉梢一段华丽风度,却有几分肖似宁王世子赵暄。

    从未有女子目光不躲不避,紧紧将自己盯着,远砚眉峰微颦,正待开口,却见阿七浅浅笑道:“这便是公子所教第二件么?”一面说着,抬手沿着他的手臂一路轻抚至狸猫背上,软软道:“公子难道不知?若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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