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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鸳鸯眼 (第2/4页)
童子。 司丞一皱眉,见那童子双手拢袖,垂着眼帘,一幅事不关己的倨傲模样。 老者没听到似的,移目看向院子里含苞待放的一株桃花,“算来桃止节还有半月即至,听说圣人今岁要西行大祭桃都山。这节骨眼上,可出不得乱子。” 东风从窗间穿堂而过,堂侧的一溜黑旗轻轻摇晃,司丞一下冷汗涔涔。 这位沈公离京前是翰林待诏,官不算高,却是天子近臣,他既然说圣人要西行,肯定是得到消息了。 司丞坐在椅子上迟疑了一下,眼神一下就变得如背后那张真灵图里的三十六臂降魔神君般冷峻,稳稳按住杀气腾腾的虎头扶手,“郭都尉,缉妖吏是你管着,此案能有多少把握?” 都尉暗叹好演技,答道:“往好了想,两成。” 司丞剑眉一挑。 都尉解释道:“那些成了气候的妖魔心智不下于人,又身具妖异之能,极难对付。司里的缉妖吏毕竟未能修行真法,要命的是经验不足……” 没等司丞发作,都尉又说,“不过属下想起一个人,这人应该能帮上忙,只是他……”他看了一眼老者,“他尚在狱中。” 司丞一愣,脸色沉了下来:“左道妖人?” 都尉低头不语,老者身边的那个少年却一下睁开眼睛,剑一般的射向郭洵。 司丞少顷才缓缓道:“若用了左道妖人,不论结果,神咤司都失了威严。” 老者却颇有兴味:“郭都尉真是语出惊人,想必你有你的道理,不妨说来听听。” 都尉道:“此人精通志怪之学。” “只是如此吗?” “有他相助,至少有五成把握破案。” “哦?”老者转头看向司丞,“孙司丞的意思呢?” 司丞正色道:“事关重大,还请沈公定夺。” 老者知道司丞的用意,摇头道:“神咤司办案,我不便干涉。”但也没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让人心寒,“不过调用左道妖人,于情于理都不妥,我却有监察之责,狸儿。” 少年把身子侧向老者,“沈公。” 老者取下腰牌,少年双手接住。 “代我监察此案。” …… 阴雨连绵不绝,把圜土上的厚瓦洗得黑亮森然。 神咤司西侧,号称地上森罗的监牢外,郭洵给少年打着油纸伞,心头不禁有些憋屈。 堂堂神咤司都尉,混迹玄都十二年,得了个不好听却足够霸道的“郭阎王”名号,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今日被司丞的当面呵斥也就罢了,到头来却还要给一个不过十多岁的少年打伞,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但贵人近侍最是难缠,何况,单看刚才老者的态度就知道这少年备受宠爱,以至于放心地把自己那块正面刻着“剑南道”,反面刻着“直指鹤衣使者”的腰牌交给少年。 持此腰牌,少年便有了包括但不限于“直接调查剑南道诸州案件”等一系列大权,这样一来,玄都城里和巫蛊鬼狐之事有关的犯人,都尽数任其处置。 能混到神咤司都尉的位子,郭洵把能屈能伸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给一个童子打伞,姑且当作尊老爱幼了,这样一想,也就能无视童子眼眸睥睨间的傲气,还能不时陪个浑然天成的笑脸。 “你刚才说。”少年走得不紧不慢,“叫李蝉是吧?” 都尉回答:“是叫李蝉。” 少年头也不转地问:“他犯了什么事啊?” 都尉想了想:“这却说来话长。” 少年自顾自道:“我在倒从未亲眼见过左道妖人,只是听说,有人炼青蚨钱扰乱市井,有人采生折割,变人做畜,剥皮换面,养鬼害人,无所不用其极。” “小郎君听说的这些,还不算最阴险的,旁门左道之术有万千种,大庸律就算再增厚十倍,都罚不过来,故而只要是修习旁门左道之术的,都以左道妖人论处。” “我还听说,有的左道妖人只是学了禁术,不曾害人。” 郭洵暗自打量着少年的神色,斟酌着回答道:“寻常百姓虽然不得真法,也可向神佛奉上香火,求得灵应法,得法术的方便。修习旁门左道就是存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