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医与一把勺子引发的血案 (第2/2页)
尚有一味常用之物,因平时用量大,得及时采办,明日臣会知会置办司置上,药一配好煎好,即刻送到王上寝宫,王上须按时服用。”田守正不愧是个狐精,下了套,等着武王往上撞。 果然,武王略一沉吟,问道:“何药用量如此之大,宫中备余竟然不够孤人入药?” 田守正伏身,长冠轻颤,神情依然小心翼翼地道:“回王上,是艾叶。初夏蚊多,各殿值守争相领了此药前去薰除,所以……” “艾叶?”那味道,是武王最为不喜之一。 王后端坐在堂,斜斜地睨着良妃玉面,灯火里粉目含春,看着就觉着气窒。 一听到艾叶两字,眼前突然一亮,不动声色地转着椅把,然后淡淡地道:“田太医,不知可有针石可达此效?” 田守正一愣,随即计上心来,唯唯诺诺道:“臣不力,但闻得春秦越人明日将入宫,他精通药石之理更胜臣,不若?” 猝听得太医口中吐露越人二字,良妃突然脚下轻颤,脸色在灯火照耀下显得异常白透,直比那梨蕊白雪还胜上三分。 王后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狭长的凤眼轻轻一眯,似不胜睡意,慵懒媚极,没有人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冷芒。 “越人?可是坊间传为神医的扁鹊孤略有耳闻。明日他要进宫之事,是何人所准?孤怎地不知?”武王思量片刻,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田守正飞快地扫了良妃一眼,踌躇不已。 “本宫近日突觉面色无华,不思饮食,听闻卢医有神奇驻颜之方,特召入宫中一试,此事已立册,王上机要之事繁忙,是否已经忘记前日所批之内宫奏简?”王后淡淡地回了武王始末,又转眸仔细打量着良妃,轻笑着道:“良人meimei,听说卢医游历天下,曾与meimei在燕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明日,能否帮本宫试试那驻颜方?”
“是,遵王后旨。”良妃怔忡地咬着下唇,一口应下。该来的终究是躲不了,那就去吧,求一个了断。 武王面色阴沉,沉默地盯着两个神色各异的女人,对那卢医其人上了心。 ————————偶是华丽的分界线,我分——————— 又说在那遥远的秦国边陲极北边儿,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某场拉锯战正在拉开帷幕。 红棉走后,林西将晾得温温的稀粥,一口一口地喂到婴孩嘴里,小家伙吃得半饱,开始戏弄林西,将勺子含在嘴里,不肯吐出来,黑黑的眼睛盯着林西,坏坏地笑着。 “你这坏家伙,快吐出来,快吐出来。”林西手扬得高高的,假意要打他屁股。 小家伙可不怕,咬着勺子就是不松口,白白的小掌,学着林西的样子,轻轻拍动,那憨态可掬的样逗得林西一阵轻笑。 红棉准备的是三人份,本来她让林西喂孩子,她自己端了另一碗粥,准备喂甘茂,林西没吭声,只是狠狠地剜了甘茂一眼,隔了三米远,甘茂就觉得背上发凉,顺势就推脱了几句,说是林西会喂他,红棉叹气飘走。 林西黑着脸,和孩子逗笑,就是不想理他。 甘茂左等右盼,林西就是磨蹭着不挪窝儿。好吧,她越俎代疱,她这是在替罗衣生气,本来一穿越第一个遇到的好心人就是红棉,可是刚才一席话,让她完全改观。背地里居然挑拨人家夫妻感情,哼,不安好心。 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一个妙龄女子,赔上身子,还生了小拖斗来图谋啊? “娘子?”甘茂叫道。好歹他还是伤者吧,这小女人跟红棉怄气居然不给他饭吃。 “叫什么叫?”林西头也不回,脸黑得像锅底,恶恶地回话。 “娘子,我饿了。”甘茂可怜兮兮道。 林西这才左磨右蹭地起身,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还在拉着他口中的勺子,慢腾腾地踱到甘茂旁边。 指着怀中不肯松口的小家伙,林西无奈地道:“就这一把勺子,你儿子不肯给。” 甘茂闻言,张嘴想笑,林西复又瞪眼看他,他只得屏气敛笑,一张卡白的脸憋得通红。 “小家伙,把勺子给他吃饭好不好?”林西指了指甘茂,又指指他口中的勺子,不知道是不是血脉相通,小家伙嘴一张,勺子出来大半。 “真是爹爹贴心的小棉袄。哈哈。”甘茂得意地笑着,双肩轻颤。 “伤口。”林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手下意识地一拔,却发现还是没拔动,抬了眼,小家伙咬着小半边勺子,笑得眼睛眯成一线。 “喏,乐极生悲,你儿子还是不给。” …… 一把勺子引发的血案…… 甘茂没忍住,笑得大力了些,伤口开始渗血,白衣上点点滴滴,像冬日映雪的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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