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军律如山(下) (第1/1页)
匈奴一直以来的败,败的如此的理所当然,在冒顿的内心中,当他看到匈奴骑兵和秦军在约束力和合作性之间的差距时,冒顿终于明白,一直以来为何草原游牧骑兵不断南下侵扰秦国,却每一次都撞得头破血流。 在匈奴部落没有统一的时候,他们以为是分散的权利制约了匈奴的崛起,各自为兵的事实让匈奴南进的力量过于分散。 当头曼统一了匈奴,让匈奴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起来,头曼单于毫不犹豫的对大秦挥出了刺刀,可是结果呢,那一次是匈奴历史上最惨痛的一次失败,整个匈奴被杀的狼狈不堪,草原上,黄河中,沟壑里,哀草从。整个匈奴只能用北迁来躲避秦之兵锋。 是游牧骑兵不够血性,不够彪悍么!是匈奴的战斗力不如南面的秦军么? 当冒顿看到乱糟糟的骑兵冲击对方严阵以待的步兵阵列时,那种恍然醍醐灌顶般的明悟让冒顿的心颤抖了。 他听说过秦军有军律如山的说法,在军队中,一切以服从军律为基础,上面的命令,下面必须服从,主将的命令从一级级的军官传下去,整支队伍在命令中不断的做出各种动作。 冒顿闭上了双眼,那一刻眼前再不是落雪,再不是积雪的白色草原,再不是奔腾咆哮的战马,再不是鲜血迸射的拼杀。 那一刻,冒顿的耳中忽然无比的寂静,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待到他重新睁开双眼时,那一双眼眸如同草原上游走的孤狼一般。 匈奴必须改变,必须在他的手中改变,匈奴要强大起来,要强大到足以让任何的敌人感到无力和颤粟。 头曼改变不了草原的势力,唯有他冒顿可以。 那一刻的冒顿雄心又起,他要从头曼手中拿到匈奴的无上权利,要带领匈奴走向草原上的王座。 战争还在继续,不会因为冒顿的任何心思有哪怕一秒钟的停顿。 战马哀鸣,三棱弩矢不断射杀着奔腾而来的骑兵潮。 临阵不过三矢,当骑兵用血淌满着恐怖的中间地带时,前面的骑兵终于可以用弓箭做出还击。 武器的差距就是如此的恐怖,射程,威力,不会因为你心里想的任何东西有丝毫改变。 散乱的骑兵手中长弓将一支支狼牙箭和雕翎箭射出了弓弦,破空声中,雕翎箭和狼牙箭穿过三棱弩矢的空隙,在空中发生不知道多少碰撞,摩擦出不知多少火花,然后落到秦军的队伍。 辎重车的推手迅速将自己身体掩埋在辎重车后,辎重车后的盾墙微微抬起了一些。 激烈的碰撞中,雕翎箭和狼牙箭射进了辎重车的铜质蒙皮,射进了由青铜打造的坚实重盾盾面。 火星从盾面和铜质蒙皮闪现出来,然后箭支迅速在盾面或铜质蒙皮上折断或偏离。 狼牙箭和雕翎箭根本奈何不了厚重的辎重车和同样厚重的大盾。 骑兵还在冲击,还在拉进双方的距离,此时,秦军中的弓手也已经得到命令,将手中的制式长弓拉满,同样用三棱箭矢作为箭支的长弓拥有比秦弩更快的装填速度,在单位时间中,能够射出更多的箭支。 此时,弓弩齐射,更多的弩矢箭支落向匈奴骑兵,高角度的抛射,让箭支落下时,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仿若流星坠地般美丽。拉破空气的声响,坠入rou体中的迟钝声响,无数的骑手和战马倾倒在这成片的青铜之雨中。 到处是黑色的尾羽,倒下者的哀鸣声,呻吟声,死亡前最后的挣扎。胸口仿佛波浪潮涌般最后的呼吸,仿若要用这种呼吸来挽留自己最后的生命。 当鲜血溢满草原,将马蹄踢起的落雪融化,当尸体倒下,用余热将草地上的积雪融化,当红色和白色在草原上交织,成为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时。骑兵的刀枪终于够到了秦军第一层防御圈。 此时,无数的战马撞向这层由辎重车组成的防御,辎重车厚重,在扎下阵脚之时,已经用铜链和皮绳将所有辎重车连接起来,让所有的辎重车通过连接成了一个整体。 骑兵装上去,战马在这厚重的辎重车上撞得皮开骨裂,辎重车只是在那里晃动了几下,由大秦军工作坊制造的辎重车,质量绝对是一流的,厚实的优质木料,严实包裹在车身的铜质蒙皮,每一个角泛着金属光泽的厚实包角。
大秦的军工,通过层层监督和责任,让每一个从军工作坊出来的武器过器械都无比的实用和坚实。 因为从那里出来的东西,若中间出现质量问题,可以从东西上的刺字查到制作的工坊和工匠。大秦的律法时无比苛刻的。绝对没有人敢在这上面做任何手脚过做出偷工减料的行为,因为如此做只有一死。 辎重车构成防御战马跨不过去,也无法凭借马力撞来,而秦军每一分每一秒却都用弓弩射杀着匈奴骑兵。 奔啸的骑兵只能绕过辎重车构成的障碍,向着辎重车的两边迅速冲去。如此,路上的鲜血流的更多,死去的骑手也更加的多。 而此时,秦军的军阵已经发生了变化,枪盾已经抬了起来,由盾墙和长枪组成的防御层迅速向着绕过辎重车的匈奴骑兵迎来。 抬起的盾墙仿若一个整体不断的推进,后面的枪兵迅速跟进,更多的弓弩手没有停下哪怕一秒钟的射杀。 层层的推进,层层的血rou撞击在盾墙之上,战马和骑手在长枪组成的枪盾防御上撞得血rou横飞。 往往战马冲上去,长枪刺穿战马和骑手,然后长枪收回,被刺穿的骑手和战马迅速倒在盾墙之下,然后盾墙又以无比坚实缓慢的速度前进。 长枪入rou的声音,箭支破空的声音,一次次撞击的声音,众多的声音将这片战场淹没。 而成片倒下的战马和骑手尸体,被步兵坚实的脚步踩过,在草原上用血rou铺成血色的红毯。 此时扶苏看着前方步兵和骑兵的杀戮,看着成片的雪花和残肢破体在视线中闪过,已经开始催动胯下的战马,战马压着脚步,一步步的缓缓前行。沉重的鼻息和脚步声,从秦军步兵队伍之后传了出来,黑色的骑兵正在缓慢的前进,由骑枪构成的仿若青铜森林般的杀戮之锋缓缓的移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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