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约难兑现 进退两难为那般(2) (第2/2页)
阴丹红暗自好笑,她其实不过逗黄裳而已。 “说。” “此处不行。得换个地方。” “就在这里说。”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等你师妹回来,然后跟她说道说道我们之间的事。” 黄裳一笑无所谓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道。” “你说呢。” 黄裳看着她别有用心的眼神,不言,手反复摩挲着下颌,稍许才道,“我要回客栈给我师弟师妹留一口讯。” 黄裳于是飞抵悦来客栈,揪住了一个执事,让其帮自己传递口讯,原本他是想留下书信,结果阴丹红随即而至,就在当空呼喊,再不来,约定可就失效了,匆忙之下,只好将三人联络口号告知执事便循迹追出。 阴丹红一路相引,直至澜沧江,落定,立于霁虹桥头,回身看着黄裳。 黄裳便也踏步落于霁虹桥另一头。 二人就着滚滚浪涛,相对而立,彼此不言,阴丹红不言,黄裳也不语。 过了许久,阴丹红终于一笑道,“你若不答应,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不用轻功。” “那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到底要我答应什么。” 阴丹红甩了甩她飘逸的衣衫,离桥而起,直直浮于空中,就要作势落入滚滚江中,一面才道,“我要你放弃安阳大会。” 黄裳怎么也没想到,她所求竟是如此,问,“当年之约,是贵派木行子最先提出,为何你要。” 阴丹红不答,不待他说完,只自顾自肯定到,“他是他,我是我。黄裳,应还是不应。” 黄裳见她就要跳下,余光扫了扫江水,继续问道,“为什么?” 不及问完,阴丹红已然落入了江中,她居然不容任何的转圜余地,这丫头真的豁出命了。 黄裳只好飞身而下去救她,将她往起捞,她却一直往下沉,没法,黄裳只得强行将她连揪带拽拉出江面。 待将阴丹红放置岸边,用焰掌功将二人身上的水珠稍稍逼干。“你到底为什么。” 阴丹红却推开黄裳,起身再次飘至江面,浮于当空,倔强追问,“应还是不应。” 黄裳瞧着她的样子,想起她一路的自我折腾,心中一疼,却坚持道,“不知因由,没法应。” 阴丹红惨然一笑,毫无犹豫的再次落入了澜沧江。 黄裳其实拉得住她的,运力一起即可,但不想阻止,结果她真的再次沉入了江底。
黄裳狠下心立在岸上,就是不下去施救,拳头却不自觉握住了,越握越紧。 过了好会,黄裳抬头一直看着天上的云层涌动,终于等不下去了,跃入了江中。 待寻到阴丹红时,她双目紧闭,双臂自然下垂,从一开始她就没任何求生的打算,原本过于白皙的肌肤经水泡得已然变得有些惨白,被投射水中的月光照耀,有种可怖的凄美。 她到底缘何如此! 黄裳将她抱住跃水而出,再也放不下了。 掐了她的人中,她哼了下却不转醒,黄裳将她放好,用焰掌功帮其去掉内外水寒。 折腾好久,阴丹红终于醒了过来。 看着渐渐清晰的黄裳,脸上有疼惜有无奈,阴丹红苍白的脸上露出灿然一笑,“原来是想趁机占便宜,所以才不着急救我是吗。” 黄裳懒得辩解,将她的外衣剥去,将自己已干的外衣强行穿在她身上。抱着她飞至山中一处少数族群家中,盗了几件衣服出来,留了钱银,再次飞落无量山脚平地山谷。 运功燃起了火堆,将衣服丢给她,便坐到了一边。 看来他赌输了,阴丹红是真的以死相要。他是做不到,眼见她就死在自己面前的。 安阳大会之冠还是眼前鲜活的生命,选择后者,他并无犹豫。他也想过,先假意答应她,将其安抚再说,但也知,若自己食言,她依旧会赴死,她的性子,绝对做得出来。 看着阴丹红投射在月影下的身姿,扪心自问,真的要为她放弃这么多吗。 纵然自己可以,如何向师伯和师父们交代。如何向自己交代。 一面是情,一面是义,如何抉择。 安阳大会尚有数月的时间,不若先答应,或将其制服,让其没法子轻生,然后再想办法。数月之后或者她能改主意,黄裳这样自我安慰着,虽然这希望很渺茫。 朱提悦来客栈,施北雁尚在熟睡的梦中,隐隐有梦到黄裳,他似乎就近在眼前,还摸了摸自己的头,一阵甜笑便醒了,眼前果然有人坐在自己床头,心中好笑,这梦做得太真实了吧。 施北雁复又闭眼,自嘲了一会,忽然又睁开双眼,好像师兄真的就在跟前的,伸手去拂被子,触手摸到一卷锦书,手一扬那灯便亮了,待看完,仅存的睡意也消弭无踪。 “黄裳师兄。” 施北翻身而起,身姿一转便将衣服穿好,直接从窗户跃出,飞身而至周围所能找到的最高点,四下巡视,哪有人影。 但觉西南角高树有动静,转身飞至,果有枝叶抖动,适才定有人掠过。 施北雁忙飞身追出,边追边呼,“黄裳师兄,黄裳师兄。” 却听有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应道,“小丫头,别追了。” 施北雁心中一惊,“你是谁。”觉得这声音之前在哪听过,很快便想到了苍山上隐约耳闻的女子声音,看来就是同一人,这人跟师兄是什么关系。 施北雁又再次几个方向追出,皆不见踪迹。终于放弃。 此时朱提山上漆黑压顶,已是黎明的最后一瞬黑暗。 邓少行尚在睡梦中,本能的警觉有人欺近,一惊便醒了,却是施北雁。 她居然直接从窗户跃了进来,双手拉着邓少行,只要将他拉起。他一惊,忙用被子挡着自己,嗔道,“师妹。做什么。” “少行师兄快起来。黄裳师兄。” 黄裳师兄怎么了。心想黄裳师兄怎么了,你也不能这样闯进男人的房中啊,哎,师妹真是无所顾忌。 施北雁根本不会去想这些,很是焦急,只要拉他起来,“你看。黄裳师兄。” 邓少行见施北雁语带哽咽,忙点了灯,打开她要自己看的东西,也愣住了。 那上面是黄裳的亲笔信,却说他不能来与他们汇合了,安阳大会他也不参加了。让二人自己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黄裳师兄怎么了。”若非难解的难关,黄裳师兄是一定不会放弃安阳大会的,要不他们上山做什么,又下山何来。 黄裳师兄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为何不找我们商量呢。黄裳师兄的性子,纵有强权和危机性命的阻力,都不能够如此的。邓少行也猜不到所以然了。 施北雁却敏感觉得,师兄的反常多半与那神秘女子有关。 “少行师兄,除了入来居的那几个女子,黄裳师兄还有什么熟知的女子。就你知道的。” 邓少行看着施北雁,难怪师妹如此激动,原来还有这层。但他真的不知道。 施北雁见邓少行也没头绪,便道,“那我们加快行程,赶紧回汤阴好不好。”黄裳师兄不去安阳总要回家的。 邓少行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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