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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这就按历道友吩咐去办,告辞。”海蛰双手作揖,言罢便折身离去,仅仅与多尔经过短暂一番交流就已筋疲力尽的他浑然不知自己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浸湿。 蛩宇尾随而至,惊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这一幕,多尔并没发现,而蛩宇也同样没看见背后站在门口的多尔眼睛半眯起来。瞳孔中一道血华一闪而逝。 忽然间,刚走几步在青石铺砌的地面上留下一排排湿漉漉脚印的海蛰脚步猛地一止,眉头深锁,眼神复杂,有惊骇,有恐惧,还有一丝恍然,他似是明白了什么。 只见海蛰一咬牙关,陡然转过身躯,扑通一声。朝多尔跪了下去,旋即右手一张,一柄金光灿灿上刻猛虎花纹的长刀凭空出现,被他抓在手中。 “小人先前多有得罪。今日自断一臂,望大人不计前嫌。”话音刚落,海蛰大吼一声,扬起金刀向自己左臂挥砍而去,虎虎风声乍起,周遭的空气在可怕的刀劲下。竟是燃起片片火花,可见其中力量异常刚猛。 嘶啦一声,鲜血激溅,肆意飘洒,海蛰的左臂应声而断,然而他愣是一声未吭,右手紧紧握着金刀,倒插在地面,深深低下头颅,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躯不再颤抖,等待多尔发落。 在他身畔的蛩宇被这一幕惊呆了,武者毕生心血有一大半耗费在rou身上,现今海蛰断了一臂,不仅修为大跌,想要恢复更是极难,几乎等于不可能。 红玉楼同样震惊无比,而与他并肩而立的多尔却眼神清明,他望着用内力成功止住血液外流的海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哪怕半分同情都没有,声音淡漠道:“你倒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旋即,他目光一移,投掷到蛩宇身上,眼神忽然一变,森寒而又冷漠,仿佛对蛩宇判下了死刑,冷冰冰道:“至于你,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东西就想走?你可知道,之前你想过要杀我?!” 听到这一句话,蛩宇幡然醒悟,瞳孔一阵放大,立时跪了下来,满脸惊慌与恐惧,大声道:“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也愿意…” 然而,多尔的一句话硬生生地掐断了蛩宇的话音,“已经迟了。” 只见他如幽灵鬼魅瞬间出现在蛩宇身侧,抬手以雷霆之势一掌拍在蛩宇天灵盖上,一道道幽暗深邃的黑芒从指尖渗出,进入蛩宇的脑袋,又在他奇经八脉内如闪电般游离,令人感到恐惧的一幕发生了。
蛩宇高大的身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干瘪下去,浑身气息骤减,精、血、rou、骨迅速腐朽,仅是刹那间,蛩宇已然成为一个瘦骨嶙嶙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 “呃…呃…呃…” 深入骨髓的痛苦让蛩宇想要嘶声狂吼,可近乎枯萎的器官令他只能发出宛如躺在床榻上病入膏肓的病人的**声。 少顷,这位在济度城叱咤风云的狠角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生机皆无,死了。而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强壮身躯却被一阵清风吹散,骨灰飞扬,肆意飘零。 当年,多尔以须弥境的修为使出寂灭之力,便能将本真境界的修士化为灰烬,如今他不仅臻至破灭境,神力更是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再撮合寂灭之力,击杀蛩宇这种武宗第一境的武者宛如屠狗。 堂堂武宗就这样被多尔不费吹灰之力地击毙,而且死相极惨,给红玉楼与海蛰的心理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红玉楼倒也还好,毕竟见过多尔出手,可多尔狠辣的手段是她不曾见识过的,而海蛰心中震惊之余还感到异常惶恐,他知道多尔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 果不其然,多尔在杀了蛩宇之后,转过头望着因失血过多也有因恐惧脸色变得煞白的海蛰,缓缓道:“既然夏会长亲自为我设宴,我不带点礼物,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相信他会很喜欢我这份大礼。” 话音刚落,多尔弹指一点,一道混沌一片的奇光****而出,冲向海蛰丹田之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哪怕海蛰早已心有准备,也避无可避。 噗嗤一声,时明时暗的光芒直接在海蛰小腹刺开一个血洞,窜入体内,鲜血飙飞而出,到处喷洒。紧接着,只听一声嗡鸣从海蛰身体中传了出来,像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海蛰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浑身剧烈颤抖,又不断抽搐,口中哼哼唧唧地低吟,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多尔看都不看一眼以极其恶毒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海蛰,自言自语道:“一死一废,夏启初,我可是给你带了份大礼。” 多尔废了海蛰的丹田,其一生再无成就,只是个空有气力的废人罢了。 然而,多尔的惩罚就仅仅是废了海蛰这么简单?俨然不是,他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海蛰后脑勺的衣领,向着目瞪口呆的红玉楼道了声走,拖着此刻根本无法动弹的海蛰,向金玉楼一步步走去,在他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从海蛰身上流下的血液所形成血痕。 多尔这是要带着这位夏启初最信任的心腹给石珍楼和夏启初长长脸,这份礼,才是多尔精心准备的大礼。 而跟在多尔后面的红玉楼脸色很难看,她怎么也想不到多尔做事居然如此狠辣,相比多尔高深莫测的修为,红玉楼更怕的是多尔残忍的手段,眼前这白衣男子宛如人魔。 红玉楼殊不知自己如今处境依然十分危险,若她有什么异动,再生起谋害多尔之心,下场不会比蛩宇和海蛰二人好到哪里去。 至于先前被多尔放走的三名隶属石珍楼尖刀堂的刺客,他们真以为自己能活命么? 答案已很明显。 夕阳西下,一名白衣青年拖着一个气息奄奄的断臂黑衣中年人走在济度城宽敞的大街上,一股股鲜血从早已因气急攻心而晕死过去的中年男子断臂处流淌而出,在地面上化作一道长长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格外骇人。而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的白衣青年却一脸淡然,神色出奇的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地,他脚步徐徐,不紧不慢,似如散步,大街上被惊得瞠目结舌的行人齐齐为他让开一道宽阔的道路,此刻别提有人敢说话了,甚至连那道被夕阳照得长长的剪影都无人敢接近毫厘半寸,这种威慑力哪怕济度城城主亲自巡查,都不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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