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事清平_第十章 女儿很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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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女儿很坏 (第2/2页)

。之前也是对这苏进的字颇感疑问,试问哪个读书人以“耕”为字,俗气不谈,也不利于这求书问学,再说…这苏进既然以“进”为名,理应以“仕”为字更为合情,或者其他锐意进取的字眼。

    但这耕字放进去,就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了。

    自己之前不好直问,现在听苏进这么一解释,没想到还有这等隐晦,当真是有意思了。他那娘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未免太过粗俗了,这字号岂可这般儿戏?不过眼下这苏进把孝悌搬了出来,倒也确实不好逼迫了,他踌躇了小倾,将手中握着不喝的茶盏轻轻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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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银白桑榆林内,万籁俱静,两驾红顶马车行驶在被雪埋没的山道上,它穿梭欢快,轻便自如,却是比来时潇洒许多。

    而此刻的雪道上,一对父女靠着路边灌木丛行走着,他们走的很慢、踩的很深,下摆早已湿透。

    此时的风雪变得更急了,马车从他们身边匆匆驶过,溅起的雪渣子啪啪地打在了他们身上,干脆利落。

    少女不自觉地把撑着的伞放下,怔怔地望着那辆迤迤远去的马车。身边的老汉斜了斜头上斗笠,几团雪沫从笠沿滚了下来,他伸出粗糙的手,将少女眼角滚下来的泪珠儿拭去。

    “孩子,别哭,爹爹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少女双眼空洞,怔怔地望着前头一只雪兔窜进灌丛里,嗖的一下,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当老汉那粗厚的声音响在耳畔时,她机械般将头扭过来,看着老汉……那张黄土般黝黑的脸,而后又默不作声的低头向前走。

    老汉没放心上,继续跟在少女屁股后头。

    风,哗哗的刮着,吹的少女裙角纷飞,安静的走了一小段后,少女却又停了下来,老汉不知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雪花儿猎猎地打在少女脸上,冻的她脸有些红通,她转过身,“跨啦”一声,将那漂亮的素花纸伞打在了老汉的斗笠上,低头、努力地抿着唇,泪珠儿却是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爹爹,女儿……是不是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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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渐渐的沉入山坳里,红彤彤的晚霞流照在整个小山村里,雪花儿从屋檐下飘飘落下,如丝如稠,混着一股清凉浸润着面肤。

    屋檐下站着的苏进探出手心,接了两片雪花过来,搓了搓,化开成了薄水。

    “瑞雪兆丰年呢~~”

    他低低说了句。而他耳边却是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从隔壁院子传来的,竟是些尖锐的女人声,欢笑间、隐隐也有陈苓的声音,不过却是不明显的,隐没在其中了。

    “俺的好妹子,你跟jiejie说说,你家小叔子怎得就得了知县大人赏识,咋的以前都不知道呢?”,“对啊对啊~~阿苓呀,你看俺家平子,这么大个人了,都没个像样的差事,找个媳妇儿人家都嫌没能耐,你看你家仲耕这么得知县大人赏识,能不能给俺说个话啊,在衙门混个差事也是好的呀~~”

    ……

    他偏了偏头,心中思量着些事情,不想家里那小丫头拉了拉他的袍琚,“耕叔,阿婆发脾气呢~~”

    果真…这苏母屋子里传出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什么天杀的老不死,尽是拣着难听的话说,骂的自然是薛老头了,也幸亏老婆子病在榻上,不然按照之前那情况,怕是要提着菜刀出来和那些军巡铺的二流子扳扳手腕了。

    想到这种情形,他不觉笑了,还真是有趣的事情了。

    “耕叔~~”小丫头仰了仰头,“你说今晚会给耘儿讲故事的~~”,“嗯,那晚上给你考校功课。”

    ……

    残月高高寒挂,飘渺在星云里外,风雪远远的从漫山的桑榆林里刮出来,凌冽又有些稀疏。

    不过腊八的今天,百家灯火依旧是连绵一片,未有歇息。

    微微彤红的灯火光攀过苏家院子山墙,映在磨房屋、牲畜棚顶,鸡子们已攒头而眠,无有声响。

    此刻隐隐约约的,邻里间的谈笑声还能随着风雪刮过来,时重时轻,虽然具体什么内容不能详知,但也能揣测个大概了。

    现下,整个苏家院子只有老妪的屋子冒着灯火,掩映出栅窗,铺到雪地上。

    那是温情的暖色。

    屋檐廊道上晾着条长凳,一个青袍书生坐在上面,手上拿着小包鲜杏脯吃,雪花从檐下悠悠飘舞下来,回旋在半空中,润着暖黄的色泽,灿灿发着光。

    此下戌时三刻,也就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放在这年头,已经是很晚了~~不过今日是佳节,倒不必这么上心这时辰了。

    漫漫闲聊的声音从四邻传了过来,或许只有这边院子是清净的,所以来自四边的声音都能听得到,不过最为清晰的,还是从老妪的屋子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耕叔,耘儿读的对不对?”

    女孩儿的声音清朗灵气,透着股盎然的纯真,书生将一枚杏脯塞进嘴里,应了声好。

    在这雪夜下,听着女孩儿的读书声,还有这四邻传来那琐碎的家长里短,倒也是令人安详的情境,过了半顷功夫,这陈苓才推开柴门回来。远远的见书生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紧了紧臂弯上的手篮,上前了去。

    “仲耕?”

    她走到书生面前,看了看他,面上一笑,挽起裙摆坐了下来,将手篮搁在脚边。

    “天这么冷,在外边做的什么?”

    书生听到问话,回了回头,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女妇,见她面上笑容自然而又亲切,微微神色一滞,却又面色平淡地将视线放回雪幕中。耳边小丫头的读书声依旧朗朗清明,“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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