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一波三折 (第2/3页)
耳悄语,黄裕顿了顿,便是笑着把肖像丢给身边。 “既然如此,那就随本尉赴衙门一趟吧。” 饶是再镇定的人,怕也是很难想象在这年关还有官司缠身。苏进怔然过来。问,“不知某犯何事,竟劳县尉大驾。” 黄裕观他神色从容,心头阵阵冷笑,“陈留商户杜氏、洪氏、徐氏、黎氏联名状告你强买他家地铺,杜家老父更是因祖铺变卖气血攻心,于近日不治身亡,其子已一纸诉讼上呈府衙,如此恶迹。你竟还在本尉面前装作糊涂?” 苏进眉头一皱,为了抢占陈留报刊市场,之前确实有让陈老头来这购置地皮,不过以陈老头的为人。如何也是做不出强买强卖的事,即使退一步说,陈家又哪有能耐干这行当。 他拱手道。“购置店面所需用度皆在行情以内,契书字据亦是清楚明白。买卖双方自愿交割,财物相易。公法上堂然无违,诸家以此为讼,怕是不合常理。” 黄裕冷哼一声,“即使交易工整,但卖方为逼迫出让,契约自不可作信。” “县尉大人如此说法,且不知有何凭据?” “杜、洪、徐、黎四家联名状告,其家眷亲属皆可出庭作证,罪恶滔天,岂容狡辩,还不束手就擒,等候县衙发落!”身后衙役适时的将囚车推到前头来。 苏进面色一寒,他还没说话,旁边的曾芝兰替他不平道,“且不说讼者亲眷公堂避嫌,即使可为取证,亦如可独一而纳?且物证又在何处,法条又是何出?未经州府诸曹签押会审,岂可妄加议罪?这位大人空口白话怕是有失偏颇,还请思量为先。” 黄裕脸色铁青,观那女子不似乡间民妇,应该便是崔谡说的李家人了,没想到真的围护起了那苏进。 曾芝兰却是继续问难,“即便过府录问,这官府文书又是何在?烦请出示一观。” 黄裕又是气结,文书是有,但他提人经常不拿,所以眼下问起来,这公理上又是弱了两分。 崔谡也是皱眉,他不能出面,所以使了个眼色给身边小厮二瘦子。那二瘦子眼尖目明,心里自然晓得意思,便拿出平时颐指气使的模样喊,“官爷说话,岂容妇道人家插嘴,我等此行只抓首恶,闲杂人等全部屏退,不然皆充同党处置!” 围观人众倒吸起冷气,官府横起来哪还有道理可讲。他们往后怯退,几个甚至逃回家把柴门关了,只留半条余缝看。 “浑二哥,这怎么办?”远头屋檐下,吴娌儿垫着脚尖着急。 薛浑低眉思量,“这些个狗腿子耍起无赖来,谁也没办法,我回头向巡检那儿探探口风,这当中必有些猫腻在。” “怎么了这到底?”身后传来询问。 薛浑和吴娌儿回头一顾,是陈苓和那秋嫂子披了单衣过来,怕也是嗅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寻常。 …… 受惊的村民开始窸窣拥挤起来,披绒戴貂的崔府少爷不禁露出笑意。那李家虽是京中名门,但毕竟只是文馆从职,自然奈何不得他这地头蛇,再说他上头有人罩着,更是不用忌惮太多。 黄裕也是心领神会,正要招使衙役拿人,却不想对面有个老头喝声出来。 “哪来的皂吏,竟污言我家主母!”他缎袍宽袖,颔下一部白须,原本是曾肇府内伺候曾芝兰的,如今曾芝兰嫁进李府,他也就被分派过来照顾夫妇俩起居。此时见得乡间泼皮出言不逊,自是要替主家教训一二。 “李泉、李福!给我掌嘴!” “是!” 众人惊愕的张大嘴,还未明白过来,就有两个李家仆人将那二瘦子按在雪地里,一个缚住手,一个掌耳光。 “你们敢……”,“啪——” “你们……” “啪——” 就这么生生的在崔谡面前打。 崔谡岂止惊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牙齿都是在打颤了。“李郎君好大的威风~~” 他看向主事的李霁,李霁却不回应。还是那管事道,“这位衙内还请自重。莫要自惹是非。” 崔谡气噎。黄裕也是皱眉,这管事……他心头拿捏不准,但也是差衙役先去把二瘦子救下。 苏进见状,支使了他那两个保镖去帮架,不过似乎他对曾家人还是小觑了不少。 那负责掌嘴的奴仆扔下二瘦子,面对着一排的带刀衙役丝毫不怵,“我家主母乃曾舍人之女,曾相公侄亲,此人出言不逊。我等已施惩戒,念其初犯不予深究,尔等若有再犯,同罪论罚!” “喝——” 别说是衙役了,就是黄裕和崔谡这俩领头的也愣住了。 苏进眼里有笑的看向李清照,李清照也是摇头,小声道,“你知道的,我们李家可没这阵仗。” 一直静观事变的陆煜没想到还有这曲折。想向李霁求证,但见那老管事气度沉稳,又见那俩仆人亦是眼高于顶,确不似寻常看护。心下巨骇下,立即盘亘起了心思。 “我观内中蹊跷甚多,文立啊。你看是否需要再审度审度?”他下到前头来,拿住崔谡的手。示意收摊罢止。 李家是京中名门,自不可能胡编臆造。崔谡心绪大乱。这回难道真踢了铁板了? 更可恶的是苏进底下那俩小厮还在拍手称快,朝着衙役们做鬼脸,“连曾家娘子也敢惹,还真是不想活了~~” 衙役都懵了:舍人的女儿?宰执的侄亲?老天啊,他们可是连知县的女儿都惹不起…… 围观的榆丘百姓也是闹哄哄的,他们不清楚曾舍人是谁,但相公这个词代表什么意思,还是能够转过弯的。 “宰相的侄女?” 虽然事情与他们毫无瓜葛,但紧张感根本压制不住。更别说那些个知道点世故的衙役了,几乎都快要给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