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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第2/2页)
正绝对放松时的笑,不带任何其他情绪的笑。 这极其少见。 因为数万年来,往圣帝君心里放着太多太多的三界大事,桩桩件件都重若泰山。 能得片刻绝对的放松,于她而言亦不是易事。 想起如今这个阵法终于大成,往圣帝君便觉得心中轻快许多。 她淡笑着回答:“此乃天地两仪至阴法阵,此阵大成后,将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生成两仪至阴之力,助力三界阴阳相协。” 谢予辞却蹙着眉,面色凝重的看她。 三百多年时光,往圣帝君为成就此阵,当真是备受“磋磨”。 尽管她身上披着层层宽松的衣衫,但依旧肉眼可见,惊人消瘦。 若非她是上神往圣帝君,而只是一个凡人,单单这单薄的身形,仿佛便能被一阵海风吹走。 而她的脸上更是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曾经的朱唇寡淡的没有半分颜色,甚至唇上被海风吹得微微皲裂了。 眼底淡青的痕迹也十分明显,当她微微低垂视线时,长长的睫羽倾垂,在眼底投下一片暗色的阴影,更显颜色憔悴。 太阴幽荧如今便像一朵被霜雪打残了的龄竺花。 虽然始终高洁清绝,不凡凡俗,但却近乎枯萎。 谢予辞若有所思的打量她的神色,她如今这般气色,怪不得嘉荣会如此焦虑。 他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审视问:“钧别不懂,帝君为何要耗费数百年时光和神力,不惜折损神体,也要造就此阵。 帝尊和帝君的存在,便是天地两仪至阳、至阴两股神力之源,三界本不需此阵。” 往圣帝君转过身去,默默看向梧桐神树下的那座昆仑天池不老藤造就的奇形怪状的秋千,然后忽而笑了。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钧别,没有人会永远都在。” 这话说得太过不详,谢予辞皱着眉看向她。 “帝君,你与天地同寿。我不明白,这是何意?” 往圣帝君只是淡笑着摇头,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颅顶,就像过去钧别年幼时一般无二。 “没什么,只是” 她偏过头微微眯着眼,憔悴的容颜上难得带上一丝不甚稳重的快意和放纵。 “只是本君做着玩罢了,你们不必介怀。” 谢予辞沉默的看了她片刻。 这是托词,太阴幽荧从不玩乐,更不会做无用之功。 难道是她的元神或身体当真出了什么纰漏,以至于她居然要提前几百年为苍生三界谋好后路? 所以她千年前根本没有修复好元神,就迫不及待的将“穷奇珠”取出,丢下九重天,以此自证与他这凶神划清界限? 谢予辞蹙眉冷笑,也罢,那也是她自作自受,果真不值得可怜。 她往圣帝君不想说的,亦是从没人能从她口中问出半句。 而他又算什么呢?她自然也不会对他有半句实话。 既然他答应替嘉荣带的话已然带到,那么其他,不问也罢。 谢予辞在岱舆的卧房,位于岱舆仙山正中的濯祗仙宫内。 往圣帝君却没有与他一同回去濯祗仙宫,而是依然留宿在鹿归涯的屋舍中。 谢予辞也未曾多话,只是轻轻挑了挑眉,略施一礼,告退而去。 夕阳在谢予辞身后,映出一面残阳如血。 两人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他唇角牵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一张俊颜极具风华,也极其冷漠。 如此也好,那便再让你在这鹿归涯住上最后一日又何妨? 待到明日的这个时候,岱舆上这些千年之前他历时百年亲手打造的楼台屋舍、茶台座椅,将会通通化为虚无。 不知届时,淡薄清冷的往圣帝君,又究竟会是何种表情。 他脸颊边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凉薄笑意。 (本章完) /132/132828/3222171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