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小院儿 (第2/2页)

冷成孝也没有坚持，本来这点银子也确是拿不出手。当下说道：“好，你也早些歇息吧，我去了。”

    眼望着冷成孝远去，棱姑娘这才急转身回房，一进门便惊了一跳，手抚胸口说道：“将军这是做什么？”

    程作以刀支地，喘息了两下才说道：“吓着你了，怪我。我是怕是有人查我，也怕有人难为你。”

    棱姑娘微笑摇头，伸手搀住了他：“是我的恩公，却不知道名姓。将军不必担忧，快回床上躺下，万莫牵动了伤口。”

    程作当天撵走了副将，心里的火气退了一半。本想着转过天好好奚落一番黄吉，不想是夜三更，火箭如雨！营中火势四起，数不清的黑衣蒙面人冲进营中，肆意砍杀。

    程作身中三箭数刀，知道来者不善，万难抵挡，只得趁夜逃脱。因伤势严重，不敢逃往齐阳，便寻着京郊而来。到了棱姑娘院门前，再也支撑不住，拍了两下院门，便昏死了过去。

    再醒转时，已然躺在了床上，床前站着两个人。一位姑娘，妙龄美貌。一位中年男子，面相敦厚。

    姑娘便是这位棱姑娘，而那位中年男子，就是原来那间小店里的小二哥。当夜听到拍门声，起初棱姑娘不敢开门，后来听着没了动静，才透着门缝往外看，借着月光，隐约见到似有人倒在院外，犹豫了一会儿，便开门出来。惊见程作身上有箭，又是一身武将穿戴，便连夜找了小二哥，将程作搬进了屋里。

    程作想起身，但伤处疼得钻心，棱姑娘连忙说道：“将军莫动。大夫说了，将军至少要卧床休养半月才能下地走动。”

    程作咬牙道：“多谢姑娘了。请教姑娘芳名，若我程作留得命在，来日必当重礼相酬！”

    “程作？”棱姑娘眼含惊异地看着程作，问道：“将军便是助文王起势，被先帝封为长公主羽林卫统领的程作将军？”

    程作比她还诧异，没想到一个民间女子竟然知道自己，他这么有名气吗？棱姑娘见他神色，忙收回目光，浅笑道：“将军莫要误会。小女子棱鸾，本是京城官妓，新皇登基，废黜官妓，小女子才脱身出来。文王与青川花魁一事，娼门之中，人尽皆知。听说正是因了青川花魁，皇上才动了废黜官妓的念头。而程将军与文王打架的事，也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因此小女子才知道将军。”

    程作恍然，呵呵笑了两声，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棱鸾掩嘴而笑，转头对小二哥说道：“多谢小二哥，快回去歇歇吧，我这几日不去店里了。”

    “嗯。”小二哥答应，却盯着程作。

    程作说道：“小二哥放心，若是有人来寻我，我拼了一死，也绝不会连累了棱姑娘。”

    “那也不见得。”小二哥面无表情，说道：“将军安心将养身子，莫要高声引来是非，更莫出门被人瞧见。”

    “好。听你的。”程作爽快地答应。

    棱鸾侧目看他，心想一位将军，驰骋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竟能听小二哥这样一个百姓的教训，足见世间传闻不虚，文王驾下，当真是亲民为善。

    程作便这样在棱姑娘家住了下来。但尽管棱鸾悉心照料，无奈程作伤势过重，好得极慢，而今夜又遇冷成孝叩门，牵动了伤情，躺回床上后，伤处又渗出血来。

    棱鸾又忙着打水给他擦洗换药。程作脸朝着床里，努了半晌，才吭哧着问道：“你那个恩公……很年轻吧？”

    棱鸾手上一滞，随即抿嘴而笑，应道：“嗯，不但年轻，长得也英俊，且是官家子弟，在京城极有威望。”

    程作再没了声音，棱鸾给他换好了伤药，便起身端了水盆准备离开。程作翻回身看着她唤道：“棱鸾……”

    棱鸾转回身，看着他，微笑不语。程作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道：“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要是说得不得体，你别见怪……棱鸾，我喜欢你，我尚未娶亲，你可愿嫁我为妻？”

    棱鸾愕然，想到他想要她，却没有想到是要娶她，而且听这话，似乎还是想明媒正娶为正室！

    棱鸾轻叹了一声，暗道自己想歪了，还真是在娼门待得久了，拿那种事儿不当个事儿了，随即黯然说道：“不早了，将军歇息吧。”

    说完转身便走，却听程作大声说道：“愿是不愿，你说个准话，这样走了算什么？你若嫌我长得丑，直说便是了，何苦让我心里琢磨，吃不香睡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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