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端 (第1/1页)
听了张大力的话后,孔叔托住下巴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问题。 良久,孔叔才抬起头来问道,“小飞该不是因为舅爷去世……伤心过度而导致的幻觉吧……” “绝对不会,开始我也这样考虑,因为我们那边的农村自古就留下老话,说老年人死后在头七的时候要回家来看看,我想是不是舅爷刚去世,家里的亲戚朋友走后把小飞一个人留在家里给吓得,但是我和他交谈之后,我发现他的脑子清醒的很,一点也不像出现了幻觉的人,他说他那晚上的确是听到院子里舅爷在叫喊,早上也是分明看到了舅爷的尸体被挂在院子里,而且整个院子里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舅爷尸体上滴落下来的血水把院子里的泥土都泡湿了,我一听他这么说,我就觉得这事多半是真的,因为人再出现幻觉,不可能听力,视觉,嗅觉都出现问题吧!”张大力解释道。 张大力的话音刚落,小飞也开口了,嗫嚅着嘴巴说到,“孔叔,你要相信我,我说的句句属实,我敢肯定我那日早上所见全部属实,我虽说还没上大学,但在高中里也多少学了些自然科学的知识,什么是真的,什么虚幻的,我还是分得清的,那日早上看到院子里的场景我当时的确是被吓惨了,但我敢保证脑子肯定是清醒的,这点心理素质我还是有的!!”小飞为自己辩解道。 孔叔一听这话,眉头皱的更紧,思量了一会儿问小飞,“舅爷去世前的几天可曾有过什么异常?” “异常?”小飞闻言也皱起了眉头,思量了一会说道,“舅爷的去世来的有点猛,因为舅爷一直身体不好,大病小病没断过,舅爷临死那两天连续发高烧,去乡里卫生所输了两瓶吊针好了些,可一回家就又烧起来了,而且嘴里不断的说胡话,再后来,还没到晚上,舅爷就没撑住走了……”小飞说道这里就有些难过起来。 “你是说舅爷临死前说过胡话……那你可记得舅爷说啥了?”孔叔闻言急忙问道。 小飞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会儿开口答道,“舅爷好像连续叨叨了好几句什么‘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怪我……’这样的怪话,我当时还纳闷,舅爷嘴里说的这都是啥啊,我就问舅爷在说什么,可谁知我每次一问舅爷,舅爷就睁开眼睛一把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不停的喊‘小飞救我……小飞救我……’,当时舅爷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凄厉,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舅爷脸上出现过那么凶恶的表情,当时也是把我给吓惨了!” 听了小飞的回忆之后,我看了看孔叔,孔叔也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人脸上都挂着相同的疑惑。 “看来舅爷临死前说的可不是胡话啊!”孔叔说道。 “不是胡话?你的意思是……”张大力立马反应过来。 孔叔看着张大力点了点头。 “舅爷和小飞住在一间院子里,那东西却只找舅爷的麻烦,小飞却安然无恙,看来它是有目的性的!”孔叔推断道。 “有目的性?这话怎么说?”张大力不解的问道。 “我来问你,你舅爷生前可曾干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孔叔问道。 “过分的事情?孔叔你是指……”张大力还是不解。 “我说的是可能和人命案有关的事情!”孔叔点破道。 “那这可多了……我舅爷的一生可颇具色彩,丧在他手里的人命估计他自己也数不清!”张大力说道。 “哦……此话怎讲?”孔叔闻言皱紧了眉头急忙问道。 “我刚才不是提过吗,我舅爷年轻时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据舅爷说他当年在战场时带了一个班的兵,每人一支步枪,三颗手榴弹,去偷袭美军阵营,七八个人活生生把宰了美军二三十人,后来舅爷屡次在战场立功,战役结束后,上面要提拔舅爷为团长,但是舅爷却放弃了高官厚禄,带着舅奶回到老家来种地了!我小时候舅爷还经常给我将他当年在战场用刺刀拼杀美国鬼子的事情呢!”张大力讲到。 孔叔闻言却连连摇头,“这不算!战役虽说有生死,但是上战场前每个人都知道此行自己可能有生有死,参战那一刻就相当于签了生死薄,生死由命,所以战场上不管是杀敌还是被杀都算不上害命!你再好好想想,舅爷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张大力困惑的挠起了脑袋,“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突然,张大力一拍大腿,喊道,“我想起了一件事,不过那是舅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不知道算不算!” 孔叔闻言,急忙问道,“什么事情,快说来听听!” 张大力喝了口水,便继续说道,“这事我也是听我爸爸说起过一次,后来我好奇,还亲自问过舅爷,可谁知舅爷一听这个问题,脸一黑,一巴掌给我呼过来,闪的我耳鸣挠晕,舅爷指着我的鼻子凶喊道,以后不准再问这件事。从此我再也不敢在舅爷跟前提这件事,不过今日细细一想,那是的确是因为舅爷年少无知害了一条人命啊!具体的事情是这样的,解放前舅爷家以前是青木川的数一数二的地主,我舅爷的爸爸,当时在青木川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里媳妇就娶了四五个,但是俗话说树大招风啊,那个年代战乱,土匪横生,在舅爷大概四五岁时的一个夜晚,舅爷家里突然窜来了一绺子土匪,各个背枪抗刀凶神恶杀,来了就要抢钱,舅爷家虽说当时财大气粗,可也惹不起手里有枪的土匪啊,于是只好交出了一些钱财来免灾,可是谁知就在那些土匪的了钱财要走的时候,一个土匪的二当家突然犯了大烟瘾,便又朝舅爷的父亲索要‘土’,也就是鸦片,听我爸说,我们那边那个年代都把鸦片不叫鸦片,而叫土,我寻思这可能是当时的行业黑话吧,舅爷的父亲拿不出土,那些土匪便不信,因为那个年代几乎有钱人家都是要抽鸦片的,就像现在有钱人抽雪茄一样,是一种身份的代表,可是舅爷家当时真的没人吸大烟,所以自然是拿不出那些土匪要得土了,土匪见舅爷的父亲不听话,便喝令手下把舅爷的父亲绑起来吊在了院里的树上,边打边让交出土来,当时舅爷也小,才四五岁,压根不知道那些土匪要得土是啥,只以为那些土匪指的是地上的泥土,见到土匪把自己爹绑起来打便过去哭着喊着对他爹喊道,‘爹……他们要土你就去给挖啊……’,土匪一听,好家伙,你果然是在家里埋了‘土’,你儿子都说让你去给我挖,于是边又是对舅爷的父亲一顿毒打,最后还是交不出,那些狠心的土匪便一把火把舅爷的父亲吊在那里活活烧死了!临走还把舅爷的父亲以前取得那几房媳妇都抢了走,从那以后,舅爷家就算是衰败了,我们那一带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而且还为这事编出来个顺口溜,说什么‘童言一出,万贯散尽,烧死地主,肥了老匪!’来描述舅爷小时候一句无知之言酿出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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