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谁家玉笛暗飞声 (第2/2页)
问朕葡萄好吃呢?还是。。?嗯?“嗓音慵懒婉转。 红衣内侍忽然走进来,躬身道:“陛下,国师来了。“ 胜帝一改慵懒的神色,急忙翻身坐起整理衣袍,皱眉对那女子道:“下去下去。“ “快宣夫子进来,外面多冷啊。快快。“ 那女子退下时不敢看胜帝的神色,却也能从声音猜出一二。世人都道他狠厉,却不知他在提到国师时神采奕奕,像个孩子。 “陛下。“ 胜帝看看他身后,再没有其他人,有点儿疑惑,“夫子,不是说你师弟也来了么?怎么不带来见见?“ “臣弟初来帝都,身子多有不适,正在府中修养。“ “哦,那真是可惜了,“胜帝惋惜道。 “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险些忘了,朕是有要事对夫子说的。朕想给夫子建生祠,让越国人能世代供奉夫子,想着夫子,记着夫子的功勋。“ 秦简躬身道:“谢陛下厚爱。“ 景历一年,穆天澜夜观星象,大越气数衰微,帝星有变。不,怕是天下要变了。 他看得出来的运数,秦简亦能。 于是,在这一年开始,暗地里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秦简为找出挡路人,派出死士暗杀所有私下反对他的大臣。 穆天澜本不知这场厮杀,只是后来京城上空血气太重,怨气积聚不散,他才察觉到出事了。 “来人啊,来人。我要见秦简,我要出去!“他拍着门大喊。门外守卫的身影却纹丝不动。 过了半个时辰,门开了。秦简逆光站在门外,时隔一年,他的面容又变化了许多。穆天澜第一眼看去,几乎要认不出。 “师兄。“穆天澜动了动嘴唇,再说不出别的。秦简,很陌生。 “听说你要见我?“ “是。“ “何事?“ “京城有异象,怨气堆积。我想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他的手藏在袖子里,重复着捏紧又松开的动作。 说不是,说不是你做的,说啊。。
秦简负手走到窗前,望着乌云滚滚的天空道:“你要向前走的时候,周围却杂草丛生拦着你前进,这时候要怎么办呢?师弟。“ 穆天澜惨白着一张脸。他听出了秦简的意思,秦简是在“斩草“。也许不止,更甚者是“除根“。 “若是。。“他喃喃自语,“若是,有天,我也拦着你。。“说完,他便觉得自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打了个寒颤。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是魔怔了,才会问这样的话。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秦简的面容忽明忽暗,看的他身子越发觉得阴冷。有个答案在心头呼之欲出。 景历三年,胜帝在早朝时突发心疾,药石无效。薨逝。国师秦简监国,对外宣称皇帝重病卧床。所有知情人全部被秘密斩杀。唯穆天澜一人存活。 帝星陨落。他以为这是结束。 谁知,秦简另有计划,拟圣旨,带人马连夜出城。国师府的守卫几乎倾巢而出。穆天澜隐约有种大事不好的预感。倾尽全力破了国师府的阵法。追着秦简行进的步伐日夜行进到幽城。 见到的却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灰尘里掩埋着一抹明黄色,绸布被马蹄踩烂,上面依稀写着两个字: 屠城。 穆天澜控制不住的双腿发软。 幽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堆积着人,血液浸透了每一个石缝。部分的房屋已经烧塌,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味和烧焦的木炭味。 他来晚了。 “秦简!秦简你个畜生给我出来。“ 冰凉的刀刃瞬间架在他脖子上,上面还沾染着为干涸的血迹。 秦简在火光中走向他。穆天澜意外的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衰败之象。 “师弟,你总是如此莽撞。“他丝毫不介意穆天澜刚才的咒骂。 “秦简,秦简你疯了!“穆天澜的肩膀被死士压着,无法挣脱,犹如一只困兽,“幽城人与你何干!你,你竟然屠城!秦简你是个畜生!“他朝着秦简啐了一口。 秦简夜不恼,拦住了一旁要出手的随侍,拽了帕子不动声色的擦净了污渍。他开口道:“师弟,幽城已发时疫,死的死病的病,与其留着他们,不如在此时祝我成事。“ “你,你要干什么?世间极致你都得到了。你还想要什么?“ “长生。。“ “你疯了。。“穆天澜觉得齿冷。 他真的觉得秦简疯了,若说长生,那么他便知道秦简的想法。 秦简必是想试验隐世山门的禁忌阵法,“锁魂“。以千人性命开阵,以百人性命封阵。可起死回生,获得不灭之躯。活在三界六道之外。但是,从来没人敢去真的以身试阵,所有魂魄不得往生,极伤天和。也没有人知道这个阵法是否只是传说。 秦简必是走头无路,才想到此法。 穆天澜放声大笑,笑得凄厉,最后笑着流泪。他像疯了一样,手掌拍打着地面。他知道秦简为何面有衰败之色。 是天罚,天罚。。来的如此之快。 秦简不语,皱眉盯着他。 “秦简,你要拿我封阵么?“ “怎会?“秦简笑的妖异,眉心间一抹紫色跳动着,“师弟,你是要等我回来的。“ 穆天澜抬头,看到带来的死士带来的人时,呼吸几乎要停了。 青灰色的身影,逾百人。全部被堵了嘴。都是飞灵峰与他一同下山的弟子。秦简,要拿同门封阵。 “秦简!你个疯子!你来杀我啊!我给你封阵!放了他们——“ 字字带血,撕心裂肺。 景历三年,七月十五。幽城消失。 七月的幽城下起大雪,一人在幽城的街道上游荡着,时哭时笑,疯疯癫癫。除了他,幽城里再无生气。 世上再无秦简,再无穆天澜,再无飞灵峰。 长烟落日幽城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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