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玲 (第2/2页)
是个玩笑,可是真够缺德的。 “你站在那里别动!”我拧起眉毛,拿着电水壶走到跟前,伸出左手去摸她的脸。 眼看就要碰到何玲的下巴了,指尖却从她的‘皮肤’里穿了进去! 我忍不住吓得猛一哆嗦,急忙缩回左手,右手里的电水壶‘咣啷’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风哥,你能看见我?”何玲居然开口了! “你……你……你不下去投胎,来找哥干嘛?”我开始结巴起来,何玲是真死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只鬼! 何玲的脸上居然满是喜悦,她竟然张开双臂向我抱了过来。 可同样,活人碰触不到鬼魂,鬼魂也一样触摸不到生人。 虽然没被她抱到,我还是忍不住心尖发颤,接连后退,直到后腰顶上了灶台,才止住了脚步。 “风哥,你别害怕,今天是我的头七,我……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们。”何玲突然满脸悲伤,“哥,既然你能看见我,那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个忙?” “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家在山里,家里不通电话,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年存的钱,还有我的骨灰送回去?” 我怔在原地好久,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眼角也开始有些发潮,“你把家里的地址告诉我,哥下个礼拜就请假,送你回家!” “谢谢风哥。” 她报出了一个地址,那是北方的一个省,比我家还要远,至于那个县和山里的那个屯子,我却听都没听过。 何玲临走之前问我:“风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傻瓜,哥当然不会看不起你,可哥觉得你蠢,蠢到去跳楼!” 何玲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从窗口飘了出去。 当晚我几乎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何玲和拘留室里发生的怪事。 早上起来,我在小区门口胡乱吃了点早饭,就开着小摩托去了门店。 当我索要何玲的遗物时,老板奇怪的问道:“你有办法联系到她家里的人吗?” “没有,但我知道她家的地址。”我咬了两下嘴皮子,说:“老大,我想请一个礼拜的假,亲自把东西,还有她的骨灰送回去。” “行!那你就把何玲送回家吧,来回的路费我出。”老板面色沉重,把何玲的遗物交给了我。 按照他给的地址和凭条,我马不停蹄的去了趟火葬场,取回了寄存在那里的骨灰。 当晚,我就在网上订了火车票。第二天一早,我把闻天工的东西装在背包里,决定去他送给我的那套小院看看。 连转了两次公交,才来到那个地址,一条破旧的小街。 我踩着青石板铺设的路面一路向前,一边躲避着往来的自行车,一边寻找着地址上的门牌。 我在一间没有招牌的店铺前停了下来,核对了门牌号,掏出闻老头的钥匙开了锁。 当我将一块破旧斑斓的门板搬开时,忍不住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这居然是一家香烛店! 外面的光亮从拆下门板的位置透入,墙边立着的两个纸扎男女,白生生的脸上抹着两团嫣红,显得十分瘆人。 我不大愿意让路人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连忙跨进去,找到开关,打开了白炽灯泡,重新又将门板装上。 “老头啊老头,这就是你半夜压床,留给我的产业吗?” 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满屋子的香烛元宝、纸人纸马,我感到哭笑不得。胡乱的看了几眼,就往后门走去。 打开后门,屋里总算是多了些光亮,外面则是一个清雅的小院,只是花花草草都蔫巴了不少,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人浇水了。 一个外省来的农村人,能在这座大城市里有一套如此清雅的院落,即便小,也已经相当满足了。 我拿起窗台上的水壶,接满水,逐个的浇灌起那些花草。 当我给一颗枝叶繁茂的盆景浇水时,突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里头钻了出来! 我吓得急忙后退两步,定睛一看,才看清那是一只有着黄底白纹的花猫。 “你个小东西,一声不响的就钻出来,可把老子吓死了!”我笑着骂了一句,放下水壶,上前去摸它的脑袋。 花猫不闪不避,任凭我抓挠它的脑门,连叫都不叫。 “你是闻老爷子的养的吧?他已经去世了,如果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吧。” 花猫也不叫唤,把脑袋缩了回去,从盆景后面缓缓走了出来,跳上窗台,卧在阳光下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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