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房子 (第1/3页)

    一切还好，许哲远回头看看没有人跟着也没人烦，有点小轻松，于是背着包拿出了记载着方位的本子，去找那个从未去过的家…

    李唯要等表妹吴倩倩，所以没怎么着急走，想到许哲远…走就走吧，反正时间长着呢，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得慢慢来，这个道理他也懂。

    不过今天的心情真心不错，似乎这一年多来的郁闷都缓解了。

    初次交手之后，李唯对于先前等待的愤怒已经消解了不少，换来的是他对许哲远这个人的兴趣。想一想自己多年以来身边的同学和朋友都对他唯唯诺诺，没一个人敢于直捋虎须，如今高中的第一天居然就出现了一个这么敢于挑战自己的人，还完全没有被自己的yin威吓倒，没一点退缩，这能不让他感到兴奋吗？回家的路上李唯觉得心情挺爽…

    许哲远出了校门便开始琢磨着mama给的路线，沿着校门右手边，走过第一个十字路口，然后过马路的对角边向北直行……

    许哲远一边打听一边摸索，历经了个把小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里，其实对于他这个首次出门又未满成年的男孩来说，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没有一定的自信、自立能力是很难办到的。

    许哲远打量着眼前这片红砖堆砌的四层老楼，只感觉有着浓郁的时代痕迹和岁月感，每个黑乎乎门洞上方的楼顶都顶着个烟囱，一排生了锈的、破烂的、歪曲围栏围着的算是露台吧，不过上面乱码七糟的堆着各种杂物，窗户也是五花八门，有木头的、有铁的，还有些是塑钢的，看来铁窗和塑钢窗都是经过改造的。

    许哲远的目光看向中门四楼，心里有点怦怦乱跳！这就是自己未来常住的地方了，到底是什么样呢？

    他背一个包拿一个包往前走，看到楼下有几个老爷爷老奶奶坐在路旁的马札上聊天。老人们都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于是许哲远也善意冲这些老人笑了笑并点点头，然后走上了楼。

    一把普通的但个头还挺大的锁，锁着一个上了锈的铁皮门，打开这层里面还有一层木门，不过没上锁。许哲远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昏黄发霉的墙，啥装饰都没有，垂吊着的灯头，花了的朱漆水泥地面，稍微斜对门的是洗手间，里面黑乎乎的还是老式的蹲厕，洗手池在门侧，居然是方方正正的水泥砌成的，上面一块镜子印着“伟大的领袖毛**万岁”。

    顺着洗手间右手边往里，右面一个门是卧室，前面一个门是厨房，厨房的水池子也都是砖头水泥砌成的，黑乎乎的。灶台比较简陋，左侧位置靠近水池边有个特别老的铁炉子，不过看来已经废弃了，用来接暖气的水管都没有接，暖气似乎被改造过了。这种炉子是用来在冬天烧煤取暖的，别人不认识可许哲远认识，他家现在还靠这个东西冬天取暖呢！

    房子没有客厅，只有右手边一个大大的屋子，长长的一个大长筒。他走进卧室看到窗户上挂着简易的淡蓝色窗帘，靠窗边摆放着一张老的不能再老的木质的硬板床，已经铺好了被子。挨着的是一张书桌，书桌前放着一把四脚落地的木椅子，书桌上面摆着一盏台灯，台灯是新的，许哲远知道这是前些日子mama来给自己准备的。挨着桌子有点小空间，依次顺着摆有一张单人床，在桌子与单人床的上方扯着一条拉绳，上面还穿着那么十几个带环的小夹子，看来是拉帘用的。最后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老旧的四门的柜子，其中两个柜门上嵌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的镜子。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在这了，一览无余…

    许哲远把书包放在桌子上，然后趟在床上感受了一下，被子软软的都是新的，肯定都是mama准备的。他的木光扫向窗外，双层的木质门窗，玻璃也都擦过了，看得出外面有些玻璃还是新换的，钉子都是新的。

    许哲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象着这个房子曾经的故事，虽然他不知道。

    他试着想象mama年轻时的画面，是一对夫妇领着年轻的mama欢声笑语吗？是全家人有说有笑围在一起吃饭吗？是mama在书桌前认真的学习，后面还站着外公外婆吗？如果是，那该有多美好！

    可在许哲远的记忆里mama笑的是辛苦的，mama总是cao劳于外婆和自己之间，一边要照顾这一家人的起居，一边又要到县文化馆靠交人音乐赚钱养家。爸爸的印象在许哲远的记忆里已经太模糊了，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在当地的抗洪抢险中离开了人世，虽然那个时候他特别小，但骑在父亲肩头的画面是这辈子铭记的！

    许哲远思绪纷飞，想着想着，他想到了跌倒了却只能自己站起来的童年，想到了他与mama在孤儿寡母的日子里越来越坚强，想到了mama那挺拔的身板和坚忍不拔的性格，最后想到mama由于cao劳而慢慢憔悴的身体和鬓角的斑斑白发，许哲远在不知不觉中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突然间他有点想家，没想到少年自立的他才刚刚出来第一天，就这么放心不下远方的家…

    收了收心思，许哲远调整了一下情绪，虽然有点鼻子酸酸的，但还是可以闻到屋子里有些许霉味。于是他起身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清新的空气吹进了屋子，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他又到厨房检查了一下，没想mama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勺子、铲子、碗筷电饭锅，还有米，都是新的。mama考虑的太周到了，他又打开水龙头放了放水，开始都是黄色的，后来慢慢水色正常。然后又把所有的灯都试了一遍，有些昏暗的灯泡恐怕现在已经很少人家再用了，一切都是正常的。

    现在，他应该去出门给mama打个电话报平安，不然又让mama担心了。米已经有了，还要买点菜。许哲远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洗菜做饭这样的事儿早就难不倒他了，虽然他懒得做这些家务，但毕竟今天是一个新的开始，他要从这里开始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

    于是他拿上了钥匙出门来到楼下，并主动到老人们面前打听自己要到哪里可打电话？又要到哪里可以买菜？淳朴的爷爷奶奶们很热心的告诉他。

    突然有一位老大爷拄着拐问他从哪里来？在哪住？许哲远也没隐瞒，就实话实说告诉爷爷自己住在这个四楼。

    没想到这位老爷爷震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的问他是柯老师的家人吗？许哲远当然知道外公的姓氏，便点了点头。老爷爷非常感慨，说都三十年没怎么见过这家的人了，每年偶尔几天能看到柯老师家的莫愁回来看看，可是都老了。

    老人说的很动情，旁边还有几个旧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