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傀儡(中) (第1/1页)
钟魁再一次忐忑不安地踏进校门,心境和之前对那个叫何毅的家伙疑神疑鬼的时候相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何毅摆明了就是针对他一人,而那个王仙人要玩的是整个沙洲市。虽然有难大家一起扛,却不是谁都有资格去扛的。 因为这份紧张,钟魁一夜都没睡着,将精力全都放在修炼“心剑”上,因为苟天华说,最初级的“拂尘”可以帮助他抗衡远距离的傀儡cao控,而如果他练到第二层的“念起”的话,还可以为别人断开控制。 只不过凭钟魁那点可怜的灵力修为,连要拂去的“尘”在哪里都搞不明白,枯坐了整晚,起床的闹钟都响了第二遍,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这才强行给自己壮胆来上学。 进校门的时候特意看了看门口的值周生,模样周正,表情严肃中带了点腼腆,怎么看都应该是正常的。钟魁暂时松了口气,余光向周围扫了又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被cao控的人,心里面则回想起昨夜苟天华说的话,“他说那个王仙人之所以搞出这个傀儡网,就是因为想进钟家当仆人被拒绝,钟家就那么有吸引力吗?” 这问题钟魁也回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了解过钟家,十八年来生活的区域只是钟家的一角,正房那一群院落他没进去过几次,甚至连自己家的仆人都没认全,仅有的认知还是从苟天华那里知道的,如此不称职的钟家少主,这些年来也是没谁了。 班里面也没有什么异样,该看书的看书,该聊天的聊天,该补作业的补作业,该补觉的补觉,一片和谐的晨光。 钟魁却看到吴勇达的精神萎靡,黑眼圈和画上去的一样,心中一紧,赶紧坐到座位上侧头去问,“老吴,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没什么,”被这么突然一问惊吓到的吴勇达全身一颤,目光闪烁,一看就是做了坏事生怕别人知道却露出一副其实就是他做的的样子,被钟魁眼睛一瞪,只好说了实话,“就是昨天回家之后看了三四个电影,还没快进。” “看电影?什么是看电影没快进?”钟魁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看到吴勇达猥琐的小眼神才“啊”的一声恍然,“爱情小杂技啊,还是三四个?难怪成这副德行了。不对啊,你是说你爸把网线断了,硬盘和主板都拆了,不让你碰电脑了吗?” “我把电脑的显示器和DVD连上了,趁他们睡觉之后我才看的,那叫一个困,”吴勇达的语气很像是要别人赞赏他,钟魁没好气的“呸”了他一口,“滚蛋。” “你作业写了吗?借我抄抄,”吴勇达非但没“滚”,反而凑上来,惹得钟魁咬牙切齿,“为了看个杂技片你连作业都不写,还想抄我的?”虽然恶声恶气,还是把作业掏了出来,“最近的你好给力啊,每天都是自己写作业,”吴勇达赞叹。 这赞叹听了让人蛋疼,钟魁翻出语文书继续背古文,斜眼看到白雨琪也是一副精神不振的可怜模样,努力睁开眼睛的样子和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十分惹人怜爱。收回目光,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心里面继续琢磨“心剑”的口诀。 心剑,顾名思义就是尽可能修炼和利用心的力量。正所谓“宝剑蒙尘”,拂去尘土才是第一步,钟魁却连“心”在哪里,“尘”又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茫然地思考着三四百字的口诀,下不去嘴。 大老王今天的状态却是大不一样,精神抖擞地站在讲台上,和教室里面一面揉着眼睛强驱睡意,一面强打精神看书的学生们形成鲜明的差别。她没坐下,而是打开了面前的教科书,“把语文书翻到一百二十一页。” “这是要加课了,”虽然对毫无生气的早自习深恶痛绝,钟魁更讨厌毫无节cao地加课,各种强占课前课后早自习晚自习的时间,身为班主任的大老王更是近水楼台,想怎么占就怎么占。 就在钟魁无意中向讲台上一瞥之间,发现大老王也在看着自己,目光却是那么陌生而阴森,嘴角向后一挑,似笑而非笑。他赶紧低下头看着课本,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直跳,“我看错了吗?是我看错了吗?”
大老王没有丝毫异样地继续讲课,钟魁却久久定不下心,就连“冰心诀”也无法让他冷静,更不要说再去琢磨心剑了,“傀儡术,已经开始了?” 钟魁不知道,宇文凤他们谈论的时候一早就确定“王仙人”是比他们还要强的五品道宗,但他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傀儡术发动时,他的无力感。讲台上的大老王讲课的时候,钟魁总觉得她的目光就在他身边逡巡着。 这种感觉很熟悉,面对地缚灵的时候,感应到脱困的地缚灵(其实是鬼王)的时候,被何毅戏弄的时候,还有现在身陷傀儡网的笼罩,对于一个今年不过十八岁,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儿来说,大恐怖会压抑出大勇气。 于是,钟魁抬起头,愤怒的他死死盯着大老王,而大老王接触到他的目光,突然怔怔地眼望前方,讲课的嘴停了下来,这下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僵立在讲台上的大老王。 “这就是傀儡术吗?来自虚空中的黑线遥控他人,”钟魁也在看,却有意识地用两只手遮住了眼睛,因为方才暴怒的他竟然瞬间打开了鬼眼,“这鬼眼也有压制傀儡术的作用,为什么苟天华却不告诉我?难道连他都不知道?” 冲动之下打开鬼眼,钟魁惊喜的感觉到,鬼眼没有消耗灵力和体力,然而他没有看到的是,他的眼白里多了不少红色的斑点,瞳孔边缘多了些波纹状的毛刺,当然,他更不知道,苟天华他们的判断压根就是错的,钟魁拥有的并不是鬼眼。 “拂尘?不如拿大老王试试?”钟魁看着大老王身周黑色的丝线,“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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