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遇刺 (第1/1页)
抵死缠绵。 巫山云雨寒岩冷,梦境依稀令人愁。 赵公子躺在花魁身旁,听她细声抽泣。 女人都是水做的,再逞强,再霸道。 都会在被人卸下防备的一瞬间。 融化成一汪柔情深水。 恰巧,她还是第一次。 于是,赵公子拿出一颗真心。 说尽世间情话。 意图换回花魁哪怕一眼青睐。 “我死也不会嫁给你。”她说,声寒刺骨。 赵公子闭上眼,临睡前就回了一个字。 “好。” 次日。 坊间传闻,赵大公子把卿月楼花魁给睡了。 霸王硬上弓。 端的是气盖云天无比豪迈。 让无数流连忘返卿月楼的老少爷儿们,狠狠争了一口气。 至此,赵大公子在逼格满满的人生中。 又添上浓重一笔。 是朱砂书写,还是黑墨挥洒,暂且不论。 赵大公子衣衫不整的出了卿月楼,失魂落魄的行走在城中,顿觉人生乏味。 他清楚记得那三问三答,如同一块大石压在心上,心思繁重。 老太公终于无法忍受赵公子的斑斑劣迹,于清晨他前脚进家门,后脚便把他逐出。 赵公子就想啊,在这人间,他有的是朋友,是熟人。 虽然身无分文,但怎么着也不至于饿死。 可他错了。 一个被逐出家门失去大树庇护的落魄少爷,没人再高看他一眼。 此前看重的不过是他身后好乘凉的家世,现在再提起赵公子,能当饭吃? 看破这一切,只用了一天。 一天内,赵公子踏遍无数好友门庭,说遍花言巧语。 可无人接济他,冷嘲热讽倒是听了不少。 傍晚,赵公子在桥头敦石上坐着,垂头丧气。 一袭碎花裙,撑着花伞,攥着一朵洛神花。 踏着绣花鞋,迎着面前男人的落魄。 闲庭信步,款款而来。 “听说你被赶出来了?” 赵公子寻声抬头望去,注视着夕阳映衬莲帽下的绝美容颜。 他不争气的哭了。 她坐在他身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轻柔说:“我想好了,你带我走吧?” “啊?你说什么?” 赵公子只顾哭了,没听清楚。 “我说你带我走吧。” 女子重复了一遍,不喜不悲,恬静安宁。 “就因为把你睡了?”赵公子显然不信。 怎料女子点点头,羞涩一笑:“你活儿好。” 赵公子擦干净眼泪,全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问:“那卿月楼那边儿?” “我花钱把自己赎了。” 赵公子再问:“你跟我走,此话当真?” 女人坚定看向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走。” 从此,浪迹天涯。 东山再起的背后,始终有一个女人的身影。 助赵公子苦苦支撑,一举托起他日后富国强民的梦想。 赵公子带着她登上人生高峰时,曾说:“我欠你一条命。” 因为她,他没饿死,更没流离失所。 迎着跌宕起伏的岁月,迎着举国皆兵的战火。 她给了赵公子一个家。 可那句“我死也不会嫁给你。”一直是赵公子深埋心中的疑惑。 他百花丛中走的多了,自然不信一见钟情。 每逢问起,女人都是一句“你活儿好。” 身为一个男人,受此褒奖,还能再说什么。 岁月渐逝。 赵公子日复一日的衰老。 可身旁美人却仍旧年复一年的貌美如花。 后来,他知道了一切。 当年的花魁不是凡间不堪身世的失足女子。 朝夕相伴,愈发觉得她出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果真,她确实自天上来。 所以,还要回天上去。 雨夜中幻化真身,飞入云端前,她仅留一句话。 “你欠我一条命,等我。” 这一等,就是一百年。 问情几何? 一百年等一人,足矣。 收敛回忆,赵钱李拭去眼泪,撇开茹我和吴常,独自走向那棵花树。 他佝偻着腰,努力记起当年桥上落魄。 缓缓提起步子,心跳加速,呼吸越发沉重。 那花树他认得,此花世上仅有,只此一人所植。 洛神。 一百年不能得见,不似牛郎织女有鹊桥倾诉思念。 夫妻之名不曾有过,他甚至都没正经和她拜堂成亲。 但肌肤之亲,一寸一寸连着血脉,烙印在心上。 叫他如何能忘?
赵钱李伸出手,轻轻拂过花瓣。 用力扯下一朵,却不料听见花树中闷哼一声。 他惊讶望着面前花树,心中无比骇然。 红花锦簇的花树间,依稀可见一双眼睛,死气沉沉。 转瞬间,一根长满妖艳红花的粗壮树干,前端生得异常尖锐。 猛然伸出刺穿赵钱李腹部,迅速抽出。 赵钱李满眼惊恐,一刺一抽,不过一秒。 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麒麟体魄竟无法防范。 在络绎不绝的商场内,毫无行人发觉异常。 赵钱李无力的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痛苦万分。 心死胜过一切肌肤之痛。 他不明白,为何如洛神信物般出现在眼前的洛神花树。 会狠下杀手,致自己于死地。 茹我张大嘴巴,看着赵钱李身影倒在地上。 同一时间,吴常已经动身。 大步流星冲至近前,一把抱住赵钱李。 吴常刚想站起来查看花树,却抬起头惊愕的发现。 花树竟像烟花般突然绽放爆裂,纷纷洒洒碎成一地花瓣。 爆炸余波携带血rou碎末,将四周的地面冲击的一片狼藉。 附近行人离得近的无不遭殃。 纵是吴常一身佛法修为,也被掀飞数米之远,落地即昏。 茹我离得还有些距离,但如炸弹般爆炸的花树,还是把她吓得六魂无主。 颤颤巍巍的缓缓走向吴常和赵钱李,查看吴常一番,发现只是受了些冲击的皮外伤,慌忙跑向赵钱李。 赵钱李的腹部渗出猩红血液,将身下地板染成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茹我见状手足无措,泪花儿转眼间就流淌下来。 她握住赵钱李的手使劲儿帮他按压腹部伤口,血却越流越多。 她无助的哭喊,想让附近的人过来提供帮助。 可整个商场混乱不堪,人们惊声尖叫,毫无秩序争先恐后的向大门逃散,哪还有人顾得上她。 赵钱李嘴唇蠕动,似在说话。 茹我花容失色的俯下身子,耳朵紧贴在赵钱李煞白的脸上。 她颤抖着声线,哆嗦问道:“你,想说,想说什么?” 赵钱李提起最后一口气,眉头皱的深入沟壑,硬生生挤出一句话:“快给张学森打电话。” 语毕,就此闭上眼睛,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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