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斩钢闪(下) (第1/1页)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甚至第四天,少年始终没有离开那块地方,他在那里亲手埋掉了自己的兄弟,也在那里忏悔,似乎想用自己微不足道毫无用处的生命进行最后的哀悼。 也许是某个善心人看不下去了,在他体力不支的时候为他送上衣物和食物,才导致他并没有饿死或者冻死,虽然有一颗寻死之心,但是真到了能抓住希望的时候,他的身体一如既往的诚实。 风儿凛冽的刮着,带着飞沙走石,如果不在脸上蒙上面巾的话,走出这片平原估计就会没脸见人了。 塔莉娅静静的看着不远处拔刀的剑客,这是第几次欣赏他的剑术了,她也记不清了,虽然每次开头都差不多一样,但是当剑客的身形真正移动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宛如一阵风,平静时观赏性极强,一旦暴躁起来,就算是站在一旁看着也会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哈塞!” 只见剑客一个瞬间就把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似乎斩破了面前的长空,塔莉娅在那么一丝的恍惚间居然看见了刀身旁边流动的气流,那是被他斩破的空气么? 在塔莉娅思考这个问题的瞬间剑客又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将长刀横到了自己的胸口前,然后一刹之间入鞘,一套cao作行云流水,没有片刻的犹豫。 塔莉娅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果然过了两秒之后,剑客再次重复了相同的动作,这一次却和上一次雷霆万钧之后的平静不同了,他的周围萦绕了一阵可视的疾风,不甘地带着呼啸,似乎在诉说着我命由不由天的霸道。 剑客第三次出刀,剑锋所指之处挂起了一阵狂暴的龙卷风,将沿途的一切都刮了起来,几百米之外的巨石就像是一个毫无重量可言的玩具一样被这一阵罡风带了起来。 塔莉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剑客,一刻也未曾离开过,虽然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了,但是她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忽然消失了。 但她还是失策了,即使她能感受到这周围土地的变化,也能看透他的动作,但是风起的那一刻一切就都失灵了,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奔向了飓风挂起之物。 睁大眼睛的塔莉娅终究还是转移了视线,失望的把眼睛从剑客刚才站着的地方挪到了巨石被挂起的方向,那里罡风四作,泥卷残石,隐约可以看见四分五裂的刀光,就像是巨大的蝉茧即将破开了一样。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飓风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化为飞灰了,烟消云散,再见剑客时,他正负者长刀孤傲的站在原地,原先的巨石已经不知所踪了。 塔莉娅撅着嘴慢慢地走了过去。 “师傅,问了你那么多次,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这招叫什么了吧。” 剑客摇了摇头。 塔莉娅沉默地低下了头,很少见到她这幅沮丧的样子,剑客带给她的挫败感永远都是那么强烈。 “塔莉娅,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这招虽是我自创,但我还没有为其命名。” “那你有这么厉害的招数,为什么不肯教我呢?难道你想看着我回去出丑?” 塔莉娅忽然抬起头,红着眼眶嘶吼着。 “这招不适合你。” 剑客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的解释。 “亚索!我为了自己的目标连死都不怕,你又在畏畏缩缩的怕什么?你说啊!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即使用过之后要死掉我也要学!” 塔莉娅决意已定。 剑客还是摇了摇头,苍凉的就像是刚刚独自一人环游世界回来一般。 塔莉娅失魂落魄的转过了身,很多事即使说了理由也解决不了问题,正如同现在她并不想要剑客的任何解释一样。人如果总是把很多给予看作理所应当的话,那便会像她一样以为自己受伤了,不幸的是她的师傅是一个笨嘴拙舌的人,连解释都不会。 “提百万,我等着你!” 崔丝塔娜再次惊醒,习惯性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这几天她总是在做噩梦,梦见提莫满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诉说着离别。当年臭水沟里生存的孩子终究是长大了,开始看清了世界的残酷,理解了结婚的真正意义。那种不详的预感一次又一次的催促着她去远方,但是沉重的责任始终压得她寸步不离。
穿完了自己的衣物过后崔丝塔娜英姿飒爽的站在了镜子面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门,这一切终究不过是梦而已,她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 “队长!” 门外的小斥候挺直了腰板给崔丝塔娜敬了个班德尔城的军礼,提莫走后斥候队的重任落到了她这个火炮队队长的身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大队长外出,副队长在战争中壮烈捐躯,他们的团队当中又没有什么表现的比较出彩或者资历较老的人。 崔丝塔娜点了点头,径直走出了大门,门外早就停好了一辆蒸汽车,早起之后巡视城防便是她每天醒来的第一项任务。 在上次的战争过后,班德尔城又踊跃出了很多新兵,毕竟是打败了强敌诺克萨斯,军队的威望一下子就树立了起来。 城楼上的火炮小队成员也是崔丝塔娜经过精挑细选的,有很多是那一次战争后的幸存者,经历过炮火洗礼的他们更加的成熟稳重。 她每天在做完公务过后几乎会每天都往族长家里跑一趟,提莫每个星期都会给班德尔城寄信件以示平安,但是这个星期已经过去三天了,始终没有收到提莫的信件。 “你来啦。” 老族长靠着一个木头摇椅一下一下慢悠悠的享受着阳光的照耀,旁边的小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具。 “族长!” 崔丝塔娜毕恭毕敬的弯下了腰。 “傻丫头,说了多少次了,只要没有外人,来我家都不用行礼。” 老族长慢慢的扶着扶手,坐了起来,皱纹突兀枯如树皮的脸上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最近重病缠身,就连走路都变成了一种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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