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2/2页)
叫好,随着掌声几乎震耳欲聋,由家丁前面开道,勉强挤上了戏台。刚想叮嘱他们小心安全,恨雪就呆住了,原来站在人群中心,在那玩射环的竟是灵山王元态。 想不到元态的射术是那样好,支支箭无虚发、环环正中靶心,箭在弦上鹰眼如炬的神情全然没有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 听附近的人介绍,射环的头等大奖是支昭君出塞琉璃走马灯,摊主扬言这走马灯是整场庙会的花灯之最,谁能将靶架子上所有的铜环都依次射下来,谁便可以将之赢走。 靶架子被制成了松柏状,各个角落用红线系着数不清的铜环。铜环约莫铜钱一般大小,随风又摇摆不定,想箭无虚发依次射中实属不易。 一连射中五箭,文成随即加入叫好的人群,恨雪紧张得紧握听白的手,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气息吹乱了箭路,甚至听白也在感叹元态比武哥哥还要厉害。摊主见元态就要让他今日的生意早早结束更是抓耳挠腮,愁得不行。 此时恨雪才注意到元态略带醉意,想必是刚从宫中出来,身上的锦袍还没换去。堂堂王爷千金之躯,什么样的灯笼买不到,何苦偏偏为难成日里风吹雨打的小生意人。 强拉着文成、听白下了戏台,元态赢得走马灯已无任何悬念,再看下去也兴味全无。 管他再射中多少,恨雪只想早些回去。 走到人少的地方,恨雪一行人燃上了灯,几束微弱的光在夜色里显得甚为楚楚可怜,不过壮胆之用,小小的火苗仿佛随时都会被夜风吹倒。 夜色愈发沉了,庙会人声鼎沸,众人夜游兴致浓厚仍不见些许减退。想起那日雪地里元态用身体为她遮挡风雪,恨雪心烦意乱心烦,不禁加快脚步,其余只默默跟着不发一言。元态口中吟诗跟在他们身后: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身为本朝三皇子,一介灵山王,出行却不带任何随从,连盏灯也不提着,金玉锦袍加身何等招摇?莫非当真太平盛世、天子脚下,山贼土匪无从藏匿? 元态的声音渐渐近了,恨雪只得停下来拉着文成、听白行宫礼道:“臣女丁氏携幼弟、幼妹见过灵山王。” 看着脚边深深拜下去的人,元态只对恨雪道:“如何恼了?”今日宫中元宵夜宴,他喝多酒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的从宫里出来,走到庙会看见那盏昭君出塞走马灯,只觉得灯上的昭君剪影神似恨雪,便想全环射中赢了头奖送她。 “臣女不敢。”元态宠溺的语气让她心惊胆战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臣女不敢?”他重复着,“凭你和六弟的关系,我们如此讲话也未免太见外了。地上凉,都起来吧。”她不知道他在人群中发现了她有多高兴,可纵然心中千思万绪,也只能都深深的藏着。醉意愈浓,元态觉得有些站不稳了,向恨雪伸出一只手,“过来扶着我。” 再三思量,恨雪把花灯交给文成,示意他们不要声张,随后上前扶住元态的胳膊轻声道:“王爷喝多了,臣女找人送王爷回王府。”元态站着不动,只静静的看着她头顶的风帽,“臣女不识路,请王爷指引。” 元态叹了叹气道:“算了,我只在这里吹吹风醒醒酒罢了,看着你们回去。”他把胳膊从恨雪手中抽出来。 恨雪再次行礼道:“多谢王爷,臣女告辞,王爷多加小心。”头也不回的离开,留元态站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如何这般冷漠呢,可否不要这般冷漠。 回了府,恨雪把自己缩锁进房间,听白本想问问关于元态的事,文成叮嘱她不要多嘴多舌招来事端。 又没能一夜好睡,日渐憔悴的恨雪让全家人都心疼,若荠找竹书单独问话,竹书方道出了灵山王元态的缘由。若荠大惊,狠狠呵斥竹书竟将这么大的事瞒着他,竹书也不为自己辩解,只磕头认错,没能照顾好小姐就是她的罪该万死。 若荠让竹书去厨房煮一碗芝麻粳米粥给恨雪,一向纵容子女和下人,不想竟发生这等事情,如此再与各皇子周旋下去,丁家必将大祸临头。 几日后,若荠礼部当班未归,丁府女眷整围炉做女红,门外家丁通报礼部员外郎席安怀之女席如之到访。 如之到访的目的恨雪与杨氏大概猜到十之八九,收拾好针线,恨雪起身亲自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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