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野兽_第四十章 夜色如歌也如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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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夜色如歌也如梦 (第1/2页)

    罗汉放声大笑。

    罗汉是一个和尚,从小生活在寺庙中。清苦的生活和彻底的禁欲让每一个和尚都充满了精力,却苦于无处发泄。

    喝酒是他们唯一可以放纵自己的方式。

    罗汉在很小的时候就可以独自躲在山林里,喝下去一大坛老酒,然后找一课大树最高的树杈睡上一觉,直到日落西山才能醒来。

    醒来后就找来一根又粗又直的木棍背在身上,然后大步走回去让老和尚责罚。

    每一次老和尚看到罗汉这个样子,都只是苦笑,因为他也同样年轻过,他年轻的时候也同样做过这种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如果寺里的生活再不让他们喝一点酒,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很可能会发疯。

    可是老和尚还是会打他,重重地打,打得皮开rou绽。

    ——因为老和尚知道,rou体上的痛苦也是一种发泄,可以让一个人内心的欲望降到最低。

    ——重重的打他一顿可以让他变得灵台明净,有助于佛法的修行,这也是一种教化。

    ——禅宗佛法,教外别传,总是充满了神秘的智慧,就算是一块顽石也会受到点化。

    尤其是罗汉。

    甚至连寺庙里的老方丈都说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从小就很特别,因为他从来也不哭,也不笑。

    在别的小和尚做错事之后担心责罚的时候,他却在一边放心睡大觉,在别的小和尚高兴的大笑的时候,他却从来也不笑。

    十九岁的时候,他又一次喝的大醉,因为那一天他在集市上痛打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恶霸,一拳打得他倒地不起,至少会让他在床上躺半年。

    他非常高兴。

    因为这半年里,集市上的穷苦人就不用在受到这个恶人的欺负。

    这是他第一次打人,没想到打人会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因为痛快,所以就去喝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天喝了多少酒,只是一直喝到不能再喝下去为止。

    他只记得回到寺庙里之后,天已经很晚了,可是院子里却站满了拿着棍棒的和尚,老方丈手握佛珠,双眼微闭,站在院子里等着他回来。

    看到他走进寺门,老方丈突然睁开双眼,低声喝道:“乱棍打出,永不许他再入山门。”

    棍棒像雨点一般落下,每一下都带着风声打在他的身上,他的酒立刻醒了,大声道:“为什么打我?”

    方丈的声音低沉而且有力:“因为你杀了人,佛门之地难容你这杀生之人。”

    罗汉惊呆了。

    他没想到那个恶霸竟然这么不经打,自己只是一拳还没有用全力,就把他打死了。

    这时他的酒全醒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那些棍棒落在自己的身上。

    方丈丢过来一个包袱,包袱里是一些简单的衣服和度牒,还有他这些年存下的全部积蓄——少的可怜的几块银洋。

    “你快走吧,这里不能再留你。”

    所有人都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惜别之情,可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挽留的话。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罗汉留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每个人都认为罗汉会大哭的时候,他又在大笑,在大笑声中走出寺门,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现在他又在大笑,而且笑的开心极了。

    “你要我们慢点喝,你是怕我们喝醉?”罗汉大笑着道:“如果这么样一点比鸟还淡的酒,就可以让我们喝醉,除非酒里有鬼。”

    他继续大笑,而且笑弯了腰。

    他笑的像一个癫狂的疯子,行为似乎开始不受自己控制,鼻涕和眼泪都随着笑声流出来。

    如果熟悉罗汉的人看见他如此大笑,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什么人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他虽然不再是和尚,却比和尚更严于自律,不会对一个像柳月儿这样的女孩说出这么粗俗的言语。

    这种笑声,这种话语。怎么可能从他的嘴里出来?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罗汉当然没有疯,他一向镇定冷静严峻如岩石,怎么会突然发疯。

    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罗汉当然不会醉。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喝酒,喝的比这还多,也比这还烈,却从来也没有真正醉过。

    从小就喝酒的人,酒量总是会比一般人好一点的,有时甚至不止好一点而已,因为这酒量本来就是练出来的。

    罗汉的酒量,一向都比大多数的人都好很多。

    今天晚上他只不过喝了一小坛山泉水新酿的半坛酒中的一半而已,他怎么会喝醉?

    就算他把这一坛酒全部喝光,也不该有一点醉意。

    就算他一个人把这种酒再多喝三五坛,也不应该醉的。

    他既没有疯,也没有醉,为什么忽然间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洛克呢?

    洛克的头上在冒冷汗。

    他也觉得罗汉变了,好像就在刚才那一刹那间忽然变了,从一个冷峻严肃、拥有极高地位的人,忽然间变得说不出的轻佻而怪异。

    这种改变本来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尤其不可能发生在罗汉这一类人身上。

    难道这坛酒里被下了某种可以使人神智变得迷幻的毒药?

    洛克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以他的经验、智慧,和反应,酒里只要有一点毒药,他相信自己只要在酒杯沾唇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出来,他的感觉就像野兽一样敏锐。

    这杯酒他是绝对不会喝到嘴里。

    如果有人想在他的酒中下毒暗算,这个人不但非常愚蠢,而且就是在自己找死。

    罗汉的性格暴烈,经常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从不认错,更不会悔改,仇家更是多的就连他自己也数不过来,想要暗算他当然也非常不容易。

    他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知道的一定不会比洛克少,感觉也一定不会比洛克差。

    洛克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也无法继续想下去。他的伤还没有好,又喝下这样奇怪的酒,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紧接着眼前看到的东西也开始模糊起来。

    他想坚持着起身开窗,让窗外清凉的晚风吹进来,让自己的头脑能清醒一些,可是他还没有起身就感觉一阵酒意上涌,头也晕的更厉害,然后就一片空白。

    在他倒下去的时候,似乎还看到大灶里的火烧的依旧很旺,柳月儿的脸色在火光的掩映下变得更加苍白,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恐惧。

    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

    他居然也像罗汉一样醉了,都醉的很可怕。

    大灶里的火变得更旺。

    柳月儿的脸也变得更苍白——这两个千杯不醉的人,怎么会醉的这么快?

    她开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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