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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第1/4页)

    二十八岁之前的昌响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如同自己的名字一样,只剩下畅想了。他想要拥有一技之长,但他最擅长的却只是在机关应付各类杂乱的琐事;他想要有个相对优越的生活,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早早断了暴富的念头,但他自认为最为优越的生活只是在酷热的天气里去肯德基买一支甜筒慢慢舔着吃;他甚至想像微信朋友圈里那些所谓的朋友们常见的状态那样四处旅游,但每次冒出的这里那里的想法时,总会被他钱包里包裹着的数据打破。

    大概这就叫失败的人生吧,昌响想。

    一切就是这样突如其来改变的,几乎在不经意间,他拥有了自己二十八年间想都不曾想过的专长,也拥有了周而复始的财富,也会到各个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游览,但他觉得,这不像是他该有的生活,貌似是成功的失败。

    这次他要去的地方是自己大学所在的城市,那里有他的校园女友。

    大学毕业不仅仅代表着失业,同时也会代表失恋,无论那几年间怎样的坚如磐石海誓山盟,毕业的时候,千般浪漫万种风流都会被一个现实的问题稀释,那就是怎样活下去,所以恋情只限于校园之内。但昌响的校园女友在和昌响分手时考虑并不是这个,而是必须到了分手的时间,这个叫作方朵朵的短发女孩早已无法忍受昌响的平凡、昌响的天生浪漫缺失症以及昌响的穷,毕业只是分手的理由而已。

    昌响对这个理由很无奈,为此他追问方朵朵,为什么当初要选择在一起呢?

    方朵朵的回答更令昌响更无奈,老娘瞎呗。

    这种回答使昌响备受打击,以至于此后再不打算招惹女性,尤其是瞎娘们儿。何况之前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他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惯性使然,导致他有钱了以后仍不抱此念。

    昌响没坐高铁,也没乘飞机,他喜欢乘坐国内k字头的火车,因为他在整个求学时期都习惯于这种交通工具,火车上的人味儿比较浓郁,同时,如果不是火车,也不会有他后来的幸运的抑或是不幸的经历。

    见到方朵朵的时候,这个曾经白白胖胖的短发姑娘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大眼睛眼皮塌陷,两腮已经不再有什么弹性,尽管一路上昌响一直在回忆吻在方朵朵脸上那种肉乎乎的感觉。方朵朵的父母、丈夫、孩子都在,病房里有些拥挤,大概这些人或多或少地听说过方朵朵与昌响曾经的历史,他们很自觉地躲了出去,方父出门前拍了拍昌响的肩膀,“告个别吧小伙子”。

    方朵朵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很努力地转动眼球瞄着昌响,昌响也看着她,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里究竟还有没有怜爱的成分存在,因为一周前他

    接到电话时方朵朵说的话很让他想入非非——“想见见你”,但昌响着实没想到二人多年之后的见面是这么个情况。

    从vip病房里的设备来看,方朵朵夫家的经济条件很好,昌响一边环视一边抓过方朵朵骨瘦如柴的手,半晌才放下并朝着方朵朵笑了笑,忽又觉得此时的笑非常不合时宜,颇有些“你也有今天”的味道,就急忙板起脸来,俯身在方朵朵耳边轻声说道:我要救你。

    然而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昌响与方朵朵的父母、丈夫的交谈出了问题,昌响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告诉方父和方夫,方朵朵的胰线癌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试试,但收费比较高,而且并不是正规的医院和有执业资格的医生。对于第一个条件,方父和方夫交换了一个眼神,而第二个条件说出口,二人立即疑惑起来。

    方父问昌响,怎么能确定不是骗子呢?

    昌响回答,我刚刚说了可以试试,如果时间允许你们也可以实地去看一看,但是看来方朵朵现在的状况等不了太久。

    方朵朵的母亲急忙抓住老头儿,闺女已经都这样了,死活都要试一试噻!此时,方朵朵的主治医生打扰了他们的谈话,医生建议方家把病人由住院部转入临终关怀病房,方朵朵的母亲立即哀恸地嚎哭起来,昌响只好礼貌地留下电话便告辞了。

    在大学旁边那个熟悉的小宾馆里住下,昌响没能入住当年和方朵朵长年厮混的客房,记得那个房间对面是一幢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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