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瓦恩.奥斯丁【二】 (第1/1页)
清晨，寒风凛冽的吹拂着，瓦恩小队长端着正升腾着热气的水杯，坐在一张木质的小桌前，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羊皮纸本子。上面的字迹显得有些潦草，但行笔间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身为人类，我却穿戴着银甲、披着异族的黑袍，只因为我是奥斯丁。 瓦恩.奥斯丁，本该是个荣耀的名字，在人类的社会，只有古老的贵族，才有可能拥有姓氏。 可我的祖背，却将这荣耀抛弃，将祖父、父亲、叔父甚至还有我的荣誉一同丢尽了火堆之中。 当这些浸染了鲜血的光辉与荣耀，一同在火焰中烧成灰烬的那刻。我的父亲死去了，他带着最后的执着，离开了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是，有些时候，我依然能看见他，那么的真切。 那些记载了奥斯丁家族所为的书籍已经化为湮粉，但却无法阻止吟游诗人的传唱。 ‘塔马斯的荣耀，奥斯丁的老爷从来不知道。他打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抛弃了曾经的高傲。对着魔鬼谄媚的笑，人们在背后议论纷纷，他的后人也很焦躁。终于有一天，奥斯丁的传人，抱着仅剩的骄傲，在火焰中灼烧，只留下了一声诅咒的祷告。’ 当所有人面对我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直面我的目光，可我深深的清楚，他们畏惧的只是我身上的盔甲和我手中那把利剑。 今天我遇见了一个很有趣的孩子，他有点聪明、善良，还有很好的精神力，他能抵抗我的控制，我动了些心思，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留下他。 该死的达赖厄斯，他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目，还以为我对此并不知情。 ——幽暗历73年落雪月104日】 合上本子，瓦恩端着水杯从营帐中走了出去，来到了囚车前，他用手里的杯子磕了磕铁质的栏杆。 “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维克托惊醒，他睁开双眼正看见瓦恩冰冷的面庞，两个人的目光隔着栅栏汇聚，维克托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刺痛。 痛苦的抱着脑袋，他低声哀嚎起来。 汤姆也被刚刚瓦恩敲击栏杆的声音惊醒了，他发觉到维克托的不适，向瓦恩吼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把他怎么样了？”汤姆声色俱厉，可眼中的恐惧，却深深的出卖了那张看似凶恶的外表。 瓦恩不急不缓的啜饮了一口杯中的热茶，对汤姆微微一笑，语气冰冷，不带有丝毫的情感。 “小胖子，你会被我卖给卡尔的，你知道卡尔是干什么的么？” 汤姆一愣，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瓦恩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口气中略带调侃的味道。 “他可是王城最大的屠户，死在他手里的猪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应该快有三百磅了吧，你肯定能会给我带来一小笔财富的。哦，当然了，我想你在他那里，一定会得到最妥善的招待。” 说罢，一边吸溜着茶水，瓦恩一边慢慢踱步回了营帐。只留下泪花闪烁，惊惧莫名的汤姆和已经昏死过去的维克托。 艾娃惶恐的瞧着这一幕，等到瓦恩已经彻底进入了营帐，她才提起勇气的冲着汤姆安慰道，“汤姆，不要害怕，异族不会吃人类的，他只是在吓唬你。”待汤姆的情绪略微稳定后，艾娃才又问道，“维克托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汤姆先是摇头，接着张开大手，照着维克托猛扇了两巴掌，虽然打的维克托两颊都肿胀了起来，但除了发出几声呻吟之外，维克托却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汤姆心中焦急，使劲摇晃着维克托的肩膀，一旁的艾娃，又一次泪花洒落，威娜紧紧抱着她，但威娜自己也已经泣不成声了。 当三个人全都为维克托焦急的时候，维克托却陷入了深深的梦境中，可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在他的梦境里还是在现实的世界中了。 在刚刚脑袋一阵刺痛之后，维克托仿佛又回到了那片雪地，在他的身边，艾娃美丽的脸庞扎在雪地里，空气中仿佛还回响着他刚刚说过的话语。 “如果你忍不住了，那就出来吧，我保证不会嘲笑你的。” 他们的旁边，远处的大路上，没有经过的黑袍军，他们欢笑着回到了那个名叫洛坦的小村子，威娜旁边跟着小山似的汤姆。 她正在欺负他，虽然汤姆比威娜大了三岁，虽然汤姆的身躯比威娜大了三倍，可汤姆却拿威娜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一起在维克托家吃了晚饭，玉米饼虽然口感不好，但却能把他们的肚子填饱，伊莉莎和蔼的为他们准备了煮鸡蛋，却唯独没有维克托的那份。 维克托大声抗议，伊莉莎轻笑着，把藏在桌子下的那一枚鸡蛋拿给了他，这惹得汤姆三人大笑不止。 维克托睡着了，但却被惊恐的尖叫吵醒，窗外是震天的火光，他随手抄起一件衣衫披上，母亲伊莉莎已经不在房中，他推开门的时候，正见到艾娃美丽的脸庞，和她身旁伊莉莎倒在地上的僵硬身躯。
洁白的肌肤上，艳红的血珠在流淌，就像凄艳的冬梅，盛开在寂寥的寒冬之中。 艾娃望着维克托，解脱般的笑了笑，用谁也无法听到的声音，在诉说着什么。 维克托失声尖叫，可他却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他甚至已经看不清艾娃的面容，但那透过艾娃胸膛穿过的利剑，和她身后瓦恩英俊的面庞，却都深深的镌刻进他的心中。 他想报仇，不顾一切的去报复瓦恩，他要将他撕成粉碎，将他的筋骨熬成美味的汤水。 “啪——” 汤姆抡圆了巴掌，再次狠狠的给了维克托一耳光。 维克托悠悠的醒了过来，他的目光还很涣散，可当余光看见艾娃带着泪的笑脸时，维克托如释重负一般笑出声来。 “你醒了！”只是一句话，四个人的脸上再没了笑容，瓦恩在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维克托身上时出现了。 “你...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瓦恩并不回答，只是说道，“我需要一个仆从，但是由于要押送你们这些人类的猪猡，所以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用了。我需要在我去执行任务的途中，有个仆从跟着我，随时为我端茶倒水。” 双方都沉默着，瓦恩似乎并不急着继续，他只是颇为玩味的看着维克托，一边饮着杯中的热茶水。 “如果——”维克托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如果我不答应做你的仆从，你会做那些事情的，是吧。” 瓦恩笑了起来，他用一根手指敲打着栅栏，“也许不会，不过相较于困在这个笼子里，我更愿意在外面当个仆从。不是吗？” 维克托对他的这句话嗤之以鼻，“对于卑躬屈膝的生命，我不想去珍惜，我宁愿守在心爱的人身边，哪怕代价是死亡也可以。” 瓦恩闻言，脸色突然变得很冷，他的目光仿佛能把维克托身上的rou刮下来，“有些时候，卑躬屈膝能换回很多东西，很多你站起来就要失去的东西，那些东西也许不能让你过的更好，但却是值得的。” 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完这些之后，瓦恩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深邃起来，维克托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xue，漆黑而又幽深，但在那最深处，却似乎又有一种神秘的火热，犹如烈日一样在熊熊的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