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万古流_第四章 第三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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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三节 (第2/2页)

弟,现如今作为黑、黄、白人种代表的高端首脑们为抑制全球变暖,限制温室气体排放量,围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前,大眼对小眼相互指责推诿,而会后酒宴又握手言欢,拥抱行黑、黄、白鼻子相碰的最高礼。殊不知这拨引领全球一体化的伟人们如若延误了环境治理,再现冰河时代,导致本届人类消亡。接着,地球在无人类改造利用的自转中,又经过若干亿年的休养生息,冰海融化,万物重生,新新人类又在七大洲繁衍,再上场演绎本届人类种种悲喜闹剧。当然了,凡生来的都会死去,凡死去的不会都重生。“拾仔姆”几句话引来这么多的闲言碎语,该言归正传了。

    “那你来了之后,又过多久小孩生了出来?”林秉康耐住性子尽量问得简单些。“就一柱香的功夫。”

    “怎么生出来的?”“不是生出来,是夹出来的。”“怎么是夹出来,不会是被你勾出来的?”“我怎敢在洋尼姑面前拿出秤钩,人家药箱里什么样的夹子勾钩都有,是年纪大的那位洋尼姑用一把前头可以夹住小南瓜那样大的夹子,夹住小孩两边脸蛋慢慢拉出来的。”“没把小孩夹坏了吗?”“没有,只是两耳朵边上有道红痕,下午抱走时已经退色了。”这一问一答算是紧凑,此时林秉康又想多知道些产妇的情况,就泛泛地问道:“小孩平安了,那大人呢?”

    “唉,那可真可怜……”一声叹息,“拾仔姆”止不住涕泪交集,她举起衣袖擦了擦,“小孩出来后,她下身还在流血,人早就昏睡过去了。俩个洋尼姑忙着用小夹子夹她出血的地方,另外那位抱起小孩,要我去拿热水给他洗澡。对了,这时她跟我说的是地道省城话。”“你可听清楚了?”林秉康似感惊讶。“不会听错。”“拾仔婆”信誓旦旦地接着说,“我拿来热水和她一齐给小孩洗澡,也许是她仔仔的哭声让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我们赶忙把小孩抱到她身边,可她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抬起的她手把它轻轻地放在她仔的脸蛋上,让她抚摸到刚刚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骨rou,看得出她好欢喜啊,只是泪水象断线的珍珠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边,真真是滴滴穿心痛啊。就在这时候两个洋尼姑走近床前,一个双手捧着碗水另一个口中叽哩咕嘟不知对她讲些什么,还边说边用右手指从碗里沾出点水要摸小孩的额头,却没想到她从什么地方生出力气来,猛地举手推开洋尼姑,还很响地说了个‘rou’字。”“她说的是省城话还是国语?”林秉康叮了她一句。“当然是国语,看她高鼻梁单眼皮柳杏眼一副北方美女相……”“好啦,別再扯远了。只是她昨天说的一个字,你今天怎么还会记得住?”林秉康象是反问又象是启发。“怎么记不住,听她说‘rou’,我忙问她‘是想吃rou吗?’‘不是!’站在近旁的城里荤教妹替她回了我一句,说的还是省城话。回头再看仔仔她娘又昏睡过去了,虽说这时出血少些,但是身上还会留有几滴可流呢,拖到午后魂魄就散沒了。”说到这儿,“拾仔姆”已泣不成声了。

    林秉康不知是该劝慰还是不必劝,便起身独自下楼踱到屋外。雨还在下着,呆坐在楼梯口的蔡礼成赶忙走前给他撑伞遮雨。俩人来到斜坡道边上,蛇江的水位明显涨高,水流也更急了。林秉康接过雨伞,让蔡礼成收紧“顺远”轮船首的缆索并架好上船的跳板,自己便快步登上了前甲板。在经历了撞滩侧翻板正后,舱面上已是一片狼藉,林秉康小心翼翼地穿过满地散落着玻璃渣的前甲板,径直走进舱门已经撞坏的船长室。看得出室内已经被人草草地整理过,地面并无散落的杂物,床上的铺盖随意码放在靠壁的铁皮柜上,柜门的铜锁安然无恙,按常规记有各站点上落船人客数的航行录事本及其相关票据应在其间。

    出了船长室,林秉康又沿着被撞扭曲的舷梯登上驾驶室,这里除了舵轮保持原样,其它物品却大都损毁,后壁上方明显可见被枪击中的弹痕,地板上还有几颗小弹头。这时蔡礼成急匆匆上到驾驶室门口告诉他,渡船快到了。林秉康转身透过没有了玻璃的舷窗向江中望去,果然见只木船被急流从对岸上游的方向斜冲过来,看得出撑船是个闯荡溪河的老道艄夫,渡船在他的cao纵下很快就稳稳当当地停靠在斜坡道。从渡船下来的老万等三人旋即登上“顺远”号的驾驶室,交通局那位文员未等林秉康吩咐便打开相机“咔嗒、咔嗒……”朝着后壁的弹孔和地上的弹头连拍了几张,好像事先就知道该到这里忙活似的,当然他也没忘站在岸边给侧翻变形的左舷照了几张全景照。林秉康随之离船上岸,并适时提醒交通局文员也应到机舱、船长室等重要部位摄像取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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