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 (第2/2页)
声喃喃道:“爸爸。不要走,活在我的身边。” 她总是在别人抛下她之前就关闭了心门,现在却是现世报,她总要被别人抛下。 梅隐的脸色青白,所幸五官足够漂亮,可以掩饰那一点倦容带来的颓废之感。 “你没事吧?”雅臣一向温柔的面容中带上几分无奈和怜悯,她就着他伸出的手站了起来。刚才眼前一黑,差点直直地倒下去。 她摇头:“没事。”不着痕迹地退开,“绘麻小姐已经在大厅了吧?我去见她。” 雅臣想要抓住她的手,最后只是无力地垂在身侧。他们的关系盘综复杂,并不是他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够解开心结的。更何况,一直放不下的,明明是他们啊。 “你刚才,见到织雪小姐了吗?”弥向雅臣走了过来,捕捉带他没有藏起的爱意,深深地叹气。 “雅臣哥,她大概永远不会想到,我们究竟为她做了多少。”这种满含深情的话语,弥却能强压抑着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出,也可以看出他已经成熟了不少。 雅臣强硬地打断他:“小弥,这种话不要再说了。”随即软下语气,“我是真的希望你好,松下知小姐是个不错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对她,不辜负她的心意。” 他对此闭口不谈,只道:“我看到她从麟太郎先生的房间出来,她一定,哭过了吧?” “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沦落到连关心她的机会也没有了呢?” 他的这句话恰巧戳到了雅臣的痛处。“小弥,织雪小姐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阻止她认识新的人,也不能阻止她得到想要的生活。” 雅臣的话说得有几分强势,但是他自己内心的空荡只有自己知晓。 右京为她倒上一杯开水,她握紧杯身,像是要温暖自己寒冷的心那样。右京侧头看她,现在的他越来越懂得体贴别人,关心别人。大概是年纪见长,遇的事情多了,人也更加成熟了。她怔怔地想。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归途,只有她,什么也没有。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也许她是孤独的吧,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别人为自己的幸福而付出代价。 祈织微笑着看着她:“好久不见。”
“您好,祈织君。”他看起来学识渊博、文采出众、风采卓越,各个方面都精致到完美无缺。只是那眼底的一抹浓愁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绘麻迎上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她这是头一次,主动伸出手给她。绘麻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小meimei,有着清纯的笑容,眼神却冷静沉着。 “绘麻小姐,您好。您见过麟太郎先生了吗?” 绘麻点头。“你大约见到了。爸爸一定很开心。”我这样做,也是不想要爸爸在遗憾中过世啊。 “他都知道了你们告诉我的事情,但是已经没有关系了。绘麻小姐,我告诉他,不论是你还是他,都是我的家人。” 她的轻声细语在绘麻听来却好比千斤重,她多年一直想要寻求她的原谅,原来都是没有必要的。 织雪小姐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这种事情。她很多时候敏感极了,可在这种事情上,对别人这样宽厚,对自己那样敷衍。 绘麻笑了:“我知道。” 右京扶了扶眼镜,镜片微微反光,他俊朗的脸不苟言笑,但对家人更多的还是无奈。“叙话就先到这里吧。如果你们愿意的话,都留下来吃晚餐。” 绘麻的小孩子还未满周岁,样子灵活可爱。“绘麻小姐,如果您不介意。”她难得带了一点羞涩,“请您收下。”在她的家乡,姊妹的孩子出生都要送一对手镯,代表着守住孩子。可是只有十分亲近的家属才能送,因为他们这是在为孩子挡灾,送出去的手镯中就含着自己的福分。 梅隐并不迷信,只是想为她做点什么。绘麻也了解她的心思,十分爽利地收下了。她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让面前的这个容貌犹如少女的女子露出难过的神色。 麟太郎逝世的那天,却是难得的放晴。一片晴空万里,澄蓝的海色上方染上几丝明朗。 他是微笑着去世的,或许是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痛苦,又或许是想让自己能留下一些好的回忆。 梅隐静默的脸莹白如玉,目光中深沉的悲伤却是一眼能够看到,如一把剑一样穿透人心。 美和伤心欲绝,自然没有工夫来安慰她。毕竟她也难以将自己从痛苦的深渊中脱离出来。绘麻靠在她丈夫的身上,眼睛肿得像颗枣核,抽泣不停,她应该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哭得稀里哗啦了吧。 梅隐似乎感觉自己的精神在空中漂浮,一阵冰凉的风将她硬拉了回来。 “风斗君。”她有些后悔发出声音,这个时候不论她说什么,都像是向人求助的样子。她的声音,没有了寻常的通透,脆弱而沙哑。 风斗拉住她,不由分说地跑了起来。她感受到一大股冷空气直扑眼睛、喉管,几欲流泪。 “现在你可以放心哭了。” 她瞪大了双眼,转而扬起一个并不自然的笑容:“我不会流泪的。”麟太郎不希望,她就能够忍住。 风斗张开双臂,圈住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如果拥抱让你觉得不适的话,你就推开我好了。可是只有我拥着你,才看不到你流泪。”那样我也就不会心如刀割了。 “什么嘛。”她十分努力地掩饰住自己的哭泣声,脸上的哀伤是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痛的。 尽管冬季的衣服很厚,风斗似乎能感受到她的guntang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在自己心上。 麟太郎是她和朝日奈家的最后一点联系。 如果说以前她还能自我安慰,她并非随时都有可能被抛下;现在却感觉岌岌可危,每一寸的肌肤都开始疼痛。 梅隐再不愿意,也要同过去告别。他们不该为了等她,白白消磨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她也不该为了那份眷恋的温柔,就忽视他们真正的心情。 最近遇到朝日奈家人的情况越来越多了。她觉得奇怪,又不好表示,毕竟人家都态度不卑不亢,不冷不热的。 “椿先生,不用送我。这里离停车的地方就几百米远。”她一再解释道,可椿还是用伞小心地护住她。 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倒让她反过来思考自己这样做是否不恰当。“谢谢。”她只好这样说。 朝日奈家人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她的生活中,她无法躲避,就算看穿了他们的伎俩。 明明未来都要离开她的生活,为什么现在还要给自己如此美好的希望呢?说起来,他们也真是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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