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巨鹿之战的王者 (第3/4页)
索取 食物的保证，也宣布作废。 然后项羽站在土丘上亲自搬起做饭用的甑，使劲摔到地上砸个粉碎，又抡起锤子将锅敲破。这就等于让 大家知道，三天后即将战死沙场，做饭用的器具巳不再需要士兵们也都争先恐后地照着项羽的样子去做。 七万人一起砸锅摔甑的过程中，一种激烈的情绪犹如翻江倒海，于是万众一心。 巨鹿的旷野是一片广阔的黄土地，一直延伸到rou眼不可及的远方，接在一起的秦的要塞群之间，竟然穿 插分布着一些由燕、代或齐派来的援军修筑的营垒。而且他们都俨然做出一副打仗的样子，各自都有旌旗 在空中迎风招展。 巨鹿的荒郊野岭之上，出现了楚军的一队人马，这是在他们从黄河岸边出发三天之后的一个早晨。这队 人马就是黥布所率领的三万先锋部队，比项羽及其所率主力大军提前半个时辰到达，此时，正是秦军跟各 小国军队的营垒里正在做饭。 黥布遵照项羽的命令，没有去攻打营垒，而是直奔甬道。 章邯所修筑的甬道，一般都配有负责保护的营帐。但也有的地方附近并没有营帐，黥布就瞅准没有营帐 的的地方，让主力部队杀将过去。士兵和工兵就抡起工具将甬道彻底捣毁。 大约破坏掉几里长之后，再把石块和大块木头扔进未破坏掉的甬道里堵上。为了守住破坏掉的地方，还 紧急建起了楚军的营盘。就秦军而言，这样不仅使补给线路遭到打击，而且也产生了新的危险，倘若丢弃 不管，楚军士兵还会沿着甬道偷袭秦的营垒。 驻扎在这一带的秦将当中，有一个名叫苏角将领。他在章邯帐下也以勇猛著称。 苏角向附近的各个营垒发出作战命令。最早出现在正全力破坏甬道的黥布军面前的秦军士兵，只是一支 小股部队。黥布立即让士兵把破坏工具丢掉，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秦军发起突袭。秦军起初以为摆出阵容吓 唬一下，楚人就会落荒而逃的，谁知却遭到了出乎意料的猛攻，便后撤了好几里地。虽说仅是－次小规模 退却，但自从在定陶杀死项梁以来，秦军可谓屡战屡胜，对他们来说，这是第一次退却。 秦军不得不反复向楚军的破坏点派出兵力，又接连不断地向远处的营垒发出投人战斗的命令。他们依照远 近顺序先后抵达战场。在这片战场上，由于要在沟壑与沟壑之间狭窄的空间里调动部队，对敌人很难一下 子形成巨大的压力。当然，对黥布军来说，反倒是不幸中之大幸。黥布军的正面之敌只能是一支小股部队 ，永远不会碰上大队人马。不过秦军可以轮番上阵轮流休息，以解除士兵的疲劳，黥布军便只能像小车轮 似的气喘吁吁地不停旋转，不能有一刻停下来的工夫。 当黥布的军队因为疲劳而开始运转不灵时，战场的南端出现了项羽的主力大军。虽说只有区区四万人， 但整个秦军却觉得压力倍增。身为南部战线主将的苏角立即快马加鞭亲自奔赴战场，也立即向其他战场的 主将王离和涉间告急，以求获得支援。苏角的错误应对，让黥布所破坏的小小甬道楚，被全部秦军当成了 主战场。 当项羽到达战场南端，冷静的观察着整个战场。在地形逐渐升高的中央部位有一座很大的土山，在那块 高地上，似乎有一支秦军主将的营帐，无数面旗帜在北风中翻滚。项羽决定先拿下这块高地。 项羽率先发起了冲锋。他手下随行的一队人马紧紧追在他的身后，很快就形成一股排山倒海之势，就像 一阵风一起拥上高地，将山上的秦兵追得四散逃命，轻易就将土山全部占领。 紧接着，秦将苏角就赶到了战场。"为什么会将那个小山包送给敌人？"他手起刀落，亲手把逃回来的一 名战将斩杀。从项羽占领土山开始，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起来。 秦军虽然从地势上无法全力展开，但毕竟是一支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庞大队伍，此刻尚显得游刃有余。 秦军士兵的戎装是清一色的黑颜色，黑压压地铺天盖地而来。而楚军全都失去了正常人的模样。每个人 都变得异常地疯狂凶悍，即使面对秦的大军也似乎毫无惧色。秦军则把这些楚人一小块一小块地分割开， 再一块块地包围起来，从四周向里面射箭，或是一齐用长矛刺杀过去。不过，刺杀来刺杀去的秦军却对楚 人的疯狂劲头渐渐地害怕起来。秦军的目标是要对楚军实施分片包围，因而到处都有无数反复运动着的璇 涡。与此相反，楚军士兵的行动却只需最短距离的直线运动，好像一旦用锥子刺破了一处包围网，便立即 从内侧突破，再返回来，当即从外面把包围网打散。这样的过程，有的队伍甚至反反复复地进行了八九次
。然而最终的结果是确定无疑的，因疲劳和兵力耗损，楚军落得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数量寡少的楚军正在进行名副其实的殊死搏斗的时候，从各地来的援军却只在一旁看热闹。任何一 座营垒都不想向楚军伸出援助之手，都在屏住呼吸，等待时光一刻一刻地过去。 其它的援军们认为那帮荆蛮全都发疯了。明明是必败无疑，却非要徒劳无益地出兵，最后连累大家落个 同归于尽的下场，只要脑子里还有点知识的人，谁都不会干这种事的。 项羽及其手下那些楚人的所作所为，竟是如此出人意料，不合情理。 项羽伫立在高地之上。这位男子汉也是一个舍生忘死之人，跟手下的楚人完全一样。项羽跟普通人一样 ，也会想到自己的未来。关于这场战斗，他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看到其它援军的无动于衷和冷漠，项羽 叹道："看来我也只有一死了之了！" 项羽就是再有本事，面对这场也许连赌博都称不上的毫无本钱的战斗，他也会认为自己真的会力挽狂澜 ，大获全胜。 不过，此刻这位奇男子正处在另外一个层次，“不过就是一死吗！或许死了很快就能见到那爱护我的项 梁叔父啦！”因为将生死置之度外，项羽用身心体会着另外一种境界。项羽觉得在这场战斗里，不会只是 自己在打仗，而是会有鬼神从自己身体里蹦出来，这鬼神会像疯子一样冲上去跟秦军对垒的。从某种意义 来讲，巨鹿之战让之前的项羽从灵魂上已经死去，只有和鬼神融合在一起的另一个项羽活在了世间。因为 怕死的本尊巳经死去，项羽觉得整个身体犹如有一股清风吹进五脏六腑般地清爽，项羽开始以居身于世外 的心情望着战场上正在进行的战斗。反正只是凡人的游戏罢了！生与死又有何可怕的呢？很快，项羽就幵 始行动了。 一提缰绳，战马嘶鸣，项羽好像一尊天神一样从小土山上飞驰而下。他究竟想过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之前项羽巳将一支五千人的预备队交给了范增。项羽作为主帅所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下这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