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的礼物 (第4/5页)
苍老,我只希望妳永远活在最美的时刻,就像现在一样……回忆是最甜美的,不是吗?』 我望着书桌上的透明垫、笔筒、广告牌、台灯……无不贴满我俩亲密的大头贴照片。这类型的照片总是聚焦在受拍者的头部,五官拍得更是鲜明。 『柔瑶,我知道妳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靠着我的胳膊,拍过一间又一间的大头贴相馆,留下永恒不灭的记忆……』 此时,我闭起眼眸,泛着笑意,将脸颊再次贴近玻璃瓶,试着感受拍照时我俩的甜蜜情意。 剎时…… 窗外传来凄厉的呜鸣声…… 它听起来像是哈利的哀嚎声?…… 『哈利,哈利。』我转头望向窗外,拉开嗓门喊叫着。 稍倾片刻。 一团黑影从老树的土堆旁向我奔了过来。 只见哈利兴奋地靠在窗轨上,但不同于上几回,这次牠嘴巴竟含着一只半腐烂的手掌…… 『这到底是……』我感到头痛欲裂。 接着大脑一阵昏眩,我稍稍闭了一下眼…… 不知过了多久…… 『柔瑶,妳在里面会冷吗?要不要我帮妳放到瓦斯炉上加温呢?』 『什么?大声一点,我没听清楚……』 我附耳紧贴着玻璃瓶,深怕漏听些甚么…… 『呵……』 『原来是肚子饿了……好啦,宝贝,我马上帮妳弄吃的……等我一下喔。』 我连忙打开抽屉,取出刮胡刀片,抖动不稳的手,还一度让刀片掉了好几回。 接着,我打开玻璃瓶盖,一阵呛鼻的刺激味袭卷而来,但我却沉醉在这股浓厚的呛鼻味道里,因为里面夹杂着妳秀发淡淡的茉莉花香,我想,世上只有我能闻得出这样美妙的气味……更精准来说,是因为我对妳无止尽的爱才能有这等敏锐的嗅觉。 用力一划…… 呜…… 猩红鲜血汩汩从手腕淌出……接着,它就像晨曦叶片上的露珠般,一滴又一滴地滑到玻璃瓶内,并扩散开来…… 『柔瑶,好喝吗?』我轻柔问道。 看着妳像鱼缸里的金鱼,雀跃地游移,贪婪地享用我身上的血液时,我感到非常的幸福满足,只要妳开心,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咦,等等……』 『我又疯言疯语了吗?……』 『一颗人头怎么可能喝我的鲜血呢?哇哈哈哈哈……』 我热泪盈眶,有那么短暂片刻,似乎稍稍回复了一些理智,我害怕面对妳早已不在的残酷事实,所以我必须赶紧再喝杯白酒,让自己更昏沈些,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不要再醒来了……因为清醒后的伤痛,是软弱无助的我所没办法承受的…… 我拭干眼泪,突然间…… 玻璃瓶内,柔瑶的眼睛撑开了……那是一双布满紫色血丝的白眼…… 『柔瑶,妳醒了吗?』我急忙贴近身子,使命地揉眼,试着看清眼前的景况。 但,事实证明我疯了,我又再一次地错看…… 她依旧瞇着眼,只是颗沉在福尔马林里的头颅,哪来的饮血和张眼呢? 这时…… 铿锵一声。 窗外飞来一个莫名的物体,击碎了窗户,并且把书桌上的玻璃瓶给撞翻了。剎时,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房内的地板还有床缘都被瓶内的液体浸湿,而爱人的头颅就这样滚到床底下…… 『喔,不,柔瑶……』我撕吼着,然后急忙匍匐到床下。 我深手一探,感觉摸到了毛茸茸的柔软秀发,二话不说,我便将它整个拎了出来…… 『哇呀呀呀……』我情绪几乎崩溃,因为拿在手上,尚有些许微温的……竟是哈利的头颅?…… 上吊的白眼……吐出的长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吓傻了,连忙将牠丢到一旁,咚的一声,牠滚到了书桌下方…… 『那我的柔瑶呢?』 『妳在哪里……妳究竟在哪里?』 我没命似地扑在地上,像只野狗般找寻她的踪迹……在哪里,在哪里…… 最后在斑驳的缘木衣柜旁找到她…… 『真是太好了,妳没事?』我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说什么也不放手,今生今世都不放手…… 『妳有没有摔伤啊?疼不疼?都怪我太粗心让妳受惊了……』我的脸颊又淌下了两行泪水。 『呜喔呜呜呜呜喔……』她的嘴角的肌rou微微颤抖,似乎又想对我说些甚么。 『妳想说甚么呢?』 我蹙眉深思半响,思绪飘飘荡荡的…… 『好吧,只有今天喔……今天我就帮妳拆开嘴巴的缝线,让妳可以表达一下心理的想法……但请不要口出恶言伤害我,因为那样我没办法承受……』 语落,我东翻西寻,在杂乱的地板上,找到了一把染血的美工刀?……好眼熟喔,这不就切下她头颅表皮的刀子吗?一旁还有把沾血的斧头,那是当晚砍断坚韧颈骨的利器…… 我二话不说,右手连忙拎起美工刀,准备割去她嘴唇的缝线。 对了,刚刚究竟发生甚么事? 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怎会那么大胆砍下我的爱犬头颅,并且撞落柔瑶的头颅?…… 最终回 这一切很快地揭晓了…… 一道细瘦的身影,披着白薄纱睡袍,从老树旁的窟窿处陡然立起,接着,一步又一步地挪向屋子…… 没错,那是柔瑶的躯体,她被我埋在老树旁的松软土堆里…… 常听人家说:”人死要入土为安”这是有其道理的,因为也唯有这么做,她才能够伴随着老树的根茎一块成长,并且活上好几百年,不,甚至是千年…… 蒙眬的月光打在她尸骸上,只见她右手依稀拖着一把锄头,在地上发出喀喀声响……而她的胸前沾染一大片血渍,脖子以上整个被掏空,仅留下我笨拙的锯齿切痕…… 她步履蹒跚,吃力地朝我挪移过来,身上泛黄的睡袍,变得破烂不堪,坑坑洞洞犹如虫咬般…… 『柔瑶……妳……』 此刻,她已来到窗外,笔直地矗立在眼前,犹如那棵佝偻的老树…… 我凝神细看,不出所料,她身上已是满目疮痍,千疮百孔,左胸的皮肤表层整片脱落……可直视赤红色的肌rou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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